看见此景象,无衣一整天的郁闷心情顿时一扫而空,掩着唇呵呵呵地笑起,活像个狐狸似地。
「大麦町别这么兇,谁叫你不说。」伸手拍拍,像安抚狗儿似地顺毛。
火红双目狠瞪一阵,却败在弯弯眉眼之下,敛了兇恶模样。
「……随便你。」恶声恶气地应了声,一把将人拉进被窝,报復似地紧紧抱着。「快睡。」
「呵。」
反将一军赢棋的感觉真好,好得让无衣忘了对方正做着过于亲近的动作,开心地回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感觉失去即鹿的日子似乎也不是那么糟。
夜渐深,气温转寒,下意识地往温暖处靠去,暖洋洋地诱人入梦。
至于其他一箩筐的问题……船到桥头自然直,明天再问吧。
第四章
(肆)
那夜过后,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同居起来。
自从有经济能力后,无衣一直都是与即鹿同住,习惯了有家人相伴的生活。对他而言,现今情况只是换了一个同居人,并没有太大差别。
既然决定要同居,自然希望对室友有更深一层的瞭解,才不会在无意间踩了对方的雷,或是过于容忍对方某些习惯导致自己不开心。是故无衣难得提早下班,打算买菜回去大显身手,请新室友吃一顿好料,当作昨晚消夜的回礼,顺便探探口风。
可,世事瞬息万变,计画永远赶不上变化。
回程路上,无衣反覆思考如何不打草惊蛇去套话,脑中再三沙盘推演,自认此局布得极佳,却在他踏入家门时立即被腰斩。只因白髮青年手脚比他还快,早就备好三菜一汤等着,让无衣一身手艺无处施展,只能愣愣坐下,接过碗筷默默用餐。期间,每当他想开口询问,对方就会「适时」替他夹肉布菜,害他只能说谢谢,看着碗里的菜越来越多,还得时不时夸赞青年菜烧得好、饭煮得香,完全没机会做身家调查。
昨晚让青年煮麵洗碗,今天既然人家已经准备了晚餐,碗就归自己洗。不过现下倒是希望青年留下抢着洗碗,这样他才有机会可以在一旁问问题,岂知青年闻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豪爽地「嗯」了一声就转头离开,留下无衣一人在厨房慢慢洗。
洗好碗筷顺便洗了澡,离就寝还有一段时间,瞄瞄坐在沙发上一手滑手机一手按摇控器的人,将电视从第一台转到最后一台,又从最后转回最前,脸上漠然,似是兴趣缺缺。
——这是个好机会!
从青年手里抽走摇控器并关掉电视,准备促膝长谈,可惜无论他好言请教,还是诓哄诳骗,或者威胁逼迫,青年的口风紧得很,什么都不肯说,不是沉默以对就是哼个几声,来个相应不理,最后觉得烦了就使出大绝——明明是你忘了我,为什么我要好心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