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胤道:“他们是当着你的面说的?朕的婚事你都不急,要他们掺和什么。”
“那日夜鸮营里有事,我不在朝上。”北辰胤道,看出元凰笑里带着怒:“此事虽略嫌荒唐,却也不至僭越。我当家常闲话说给你听,不必如此生气。”
“啊,我也只当笑话议论。”元凰接口道,在跟北辰胤说话的时候又自然而然的换去了“朕”字,同时也巧妙转换了话题:“你方才说夜鸮营中有事?”
“前几日我让神堪鬼斋打探当日那名的剑客的行踪,已有消息回报。”北辰胤颔首道:“等你的伤再好全些,能够上朝听政,我想出城一探。”
元凰听说他要出城寻访一名不知敌友的高手,本能的感到担忧不舍,然而敛下眉头细想一番,又觉得此举在情在理,说不出反对的理由。且不论那名剑客为何要出手相助,既然他已经现身搅乱了战局,势必成为北嵎同楚王孙双方分别关注的对象。北嵎若能抢先将他收归己用自是上策,即便不能拉拢,也要尽快设法阻止他成为日后劲敌。况且自神武侯病逝,铁常焕谋反伏诛,北嵎将才凋零,不复前朝盛况,而今朝堂之上文有江仲逸自得风流,武除北辰胤之外无人可当大任,勉强还有一个神堪鬼斋颇通兵法,但长于诡划短于全谋,缺乏统筹千军征战沙场的经验气魄。若能趁现在机会招揽人才委以重任,于公于私都确实获益良多。
话虽如此,元凰还是难免觉得懊丧失落,与其说是不满北辰胤的离开,无如说是惋惜自己暂住王府同北辰胤畅所欲言的日子即将结束。他不敢将真实情绪在面上表露出来,只得抿起嘴唇郑重其事点头,表示赞同北辰胤的决定,不甘心地又低头想了想,随后建议道:“你就一个人去么?总要带些随从。”
“江湖中人有他们自己的规矩。”北辰胤笑道:“重侠义,轻生死,真情真性,无所拘束,其中乖张古怪之人不少,比不得朝中百官遵律典、省言行。若仿先人君臣之礼,携带名帖下属三顾而情,恐怕是不成的。况且我只身前去不过是碰碰运气,未必能有成效,何须浪费皇城兵力。”
元凰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好奇起来:“你又不是江湖人,怎知道这许多。”
“以前先皇在位的时候,我同中原武林人士曾有交往,略知一二罢了。”北辰胤道:“你早前曾随三教罪人学武,也当知道他们交友收徒,讲究的不是努力诚心,而是‘机缘际会’。若是不对眼缘,任凭如何礼贤下士都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