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可能的原因是,那份看似真实的档案材料是有人假造,并且故意让伐拉找到的。西尔瓦娜从一开始就没有在医学院读过书……或者,她确实曾经是这里的学生,但在性别记录方面做了手脚,使得大多数人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就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但是,这样的话,学籍登记表上,应该写着“男性”才对。
还有一个猜测性的结论就是,管理人士之所以会不清楚有西尔瓦娜这个人,是因为在他被调来之前,西尔瓦娜·澜的身影,就已经从学校中消失了。知道她的人,或许受到了某种威胁,或者出于某些忌讳,而从不向新来的人员提及此事……也有可能,那些原本与她走得很近,知晓其中内幕的人,都已经遭到了和阿雷佐·皮亚诺一样的命运……
而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伐拉手上的材料都是存在问题的。伪造这份材料的人,针对的只是西尔瓦娜目前的状况,让那些粗心大意的调查者在对照后不会产生怀疑。
综上所述,伐拉有理由相信,西尔瓦娜这个人过去绝对不简单。至少,不是一页学籍登记表可以说明的。可是,敌对方的手显然已经伸进了学校中,控制了他们所能控制的一切。继续在这儿进行调查不但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反而可能给自己和委托者带来危险。
因此,伐拉借口自己要去旅游胜地杜塞尔多夫散心,于2月中旬离开柏林,前往这座有着“小巴黎”之名的美丽城市。西尔瓦娜家的地址在学校的档案上有所记载,如果这是真的,伐拉说不定还能在那儿找到一些可以提供情报的人。
但当她到达杜塞尔多夫后,事情也开始发生了转折。
按照档案所示,这户姓澜的人家,还有她们以前所经营的小诊所,都在城郊一个名叫勒斯的镇子里。伐拉搭了辆便车,从火车站一直到了城外;然后借助地图和一路上的询问,步行了三个小时,才到达了这个地处偏僻的小镇。
对伐拉而言,这是个陌生的地方。要不是受罗斯希奥夫之托,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来这里。伐拉以西尔瓦娜朋友的身份在镇子里找了家旅店住下,并且也很快就打听到了一些澜家的事——因为这户人家原来的男主人是20年来唯一肯在不富裕的勒斯镇上开业的医师,所以几乎每个有一定年龄的人都得到过他的帮助,都记得他那颗仁慈的心。听说有西尔瓦娜的好友想和他们聊些过去的往事,大家都显得十分乐意。
关于这户人家搬来镇上之前的经历,镇民们都不太清楚。他们只知道那个叫鲁德尔夫·澜的男人出生于世代行医的家族,曾经在杜塞尔多夫城里开过诊所,有四个女儿。由于他的妻子不幸在战败后那个悲惨冬季里死于肺病,因此他不愿再住在那座能令他回忆起痛苦往事的城市里,而是带着女儿们来到了这个远离喧嚣的地方,打算在这里开个小诊所,一面用自己的医术解除其他人的病痛,一面将女儿养育成人。
以上这些,都是镇民们听医生自己说的,并没有人去特意做过证实。
此后,澜一家就在勒斯镇上住了下来。
这样的乡下地方,能拥有一位长久驻留的医生实属不易。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