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近,把芙莉嘉和他隔离开。
“还有您的那位家庭教师,那位姓霍普的小姐。虽然她是个犹太人,但却也是您的朋友。所以,要说她在您心中真的一钱不值,那一定是最卑劣的鬼扯!”损管长继续说着,丝毫不在乎自己已经触犯了纳粹的禁令,表现出了对犹太人的同情——这在海军中很普遍,从不愿辞退犹太军官的雷德尔总司令,到和犹太同伴在一起战斗的普通一兵,真正受纳粹蛊惑的人在这里少之又少。
“我们每一个人,谁没有几个犹太人朋友?从小到大,他们就生活在我们的身边,和我们一起呼吸着德国的空气,喝着德国的水,吃着德国的面包。我可没见过他们中的哪一个头上长角,也从没听说过这些勤劳、聪明的人是得了魔鬼的帮助才发的财。要是和她们在一起会像那些混蛋说的那样受到污染,那我们个个都早成了和那个人一样的疯子了!有人说您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故意把霍普小姐赶回家乡去的,我们都不相信。因为您是个正直的好人,是个了不起的骑士,和那些眼中只有利益的家伙完全不同,而我们大家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愿意跟随您的。如果您是因为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出面去把霍普小姐带回来,那我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为您效劳。无论怎样,把一个柔弱无助的女孩子就这样独自留在那么危险地方,让她整天都受着苏联人的威胁,于情于理都是说不通的!”
“损管长,请不要再说了!舰长也有舰长的难处!”津特极力地阻止着辛德莱恩那不自觉的前进,回过头,希望芙莉嘉能尽早地下达命令,结束这场让人难堪的争执。
但是,他所见到的,竟然只是一个低耷着双肩、呆望着地面,并且目中无光的芙莉嘉……
显而易见,舰长的心情正在不断地受到可怕的影响。同时,这样的影响还在以惊人的速度向她的整个精神领域扩张,使她宛如在风浪中摇曳的小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几乎没人知道,帝国的英雄芙莉嘉,在一切涉及情感的问题上,还只是个未成熟的孩子。
“没错,我明白舰长有她的难处。”辛德莱恩点着自己那巨大的光头,“可是,什么样的难处也不能给一个妈妈以理由,把她心爱的孩子送给别人!想想看,一个十多岁的小孩,正是最需要大人关心和爱护的时候,妈妈的怀抱对她是多么重要啊!可现在,她却不能享有这本应该属于她的一切,而被迫要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生活在那个她所不熟悉的环境中,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哄着她睡觉,就连个能聊天和倾吐心声的人都没有……这样的经历,实在不应该是一个天真的孩子所拥有的啊……所以……”
辛德莱恩的话还没有说完,望着地面的芙莉嘉就听见了他那与厚重鼻音相伴随的呜咽声。正处在无限伤感中的舰长又一次抬起头,竟发现平日里豪爽、强悍的岩石巨人早已是热泪盈眶……他黝黑的大脸正因为痛苦而发生着扭曲,两颊的筋肉也在颤抖着,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他紧咬着牙关——但这显然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辛德莱恩中校以前是孤儿啊!好象是因为一出生就有公斤,所以才会被父母当作怪物扔掉的吧?”
“难怪他会这么激动……是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了吧?”
“所以他对基地里的小孩子都很好,还经常帮他们做玩具呢。”
“果然是深山里善良的巨人吗……”
——军官们的窃窃私语传到了芙莉嘉的耳边,就算是她曾经对巨人的卤莽有过不满,现在留下的,也只是那包含着悲哀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