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
“看得出,你现在过得还不错。”军官说,“这次牢狱之灾似乎只是给你提供了一次额外休假。”
“除了休假的空间不太大,其余的方面确实不错。”斯科泽尼继续用玩笑的语气回答道。他看了看军官胸前挂着那枚二级铁十字勋章,说,“监狱这样晦气的地方可不适合已经飞黄腾达的你。趁那些家伙抓住什么把柄之前回去吧,厄恩斯特。别为了我而丢了你的职位。”
这不知是讽刺还是关心的语言还是没能让来访者有任何相应的回答。作为维也纳党卫队的最高指挥官、作为一名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盖世太保成员,厄恩斯特·卡尔顿布伦纳并不会因此而动摇,放弃他此行的本来目的。
“你在看这本书吗?”他指了指斯科泽尼手上的那本德-荷会话词典。
“是的,我正在学荷兰语。”中队长貌似认真地点了点头。
可卡尔顿布伦纳却随即发出了一阵沙哑的笑声,“别开玩笑了,奥托,这话你去对别人说吧!我和你认识已经超过10年了,也知道你的荷兰语说得就和真正的阿姆斯特丹人一样。要不是你脸上的那条疤,准没人能在一群荷兰人当中认出你!”
虽被戳穿了西洋景,但斯科泽尼也没什么可尴尬的——他本来也没指望能骗过这位大学时代的同学——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原本并不密切。中队长笑了笑,合上了书,将它放在一边。
“人类总是要不断充实自己的。”他说着,随便找了个不怎么合适的借口。
“是为了刚才的那个女人吗?”卡尔顿布伦纳一下子就点到了对方的要害。他看了看斯科泽尼,继续笑着。“据我们所知,那个荷兰女人经常出入这里,给你送吃的,顺便还调调情……”
而中队长却感觉不出任何好笑的地方。相反,卡尔顿布伦纳此时露出的那口黄牙和笑容中显现着的淫猥表情都让斯科泽尼觉得异常反胃。
“你真该好好刷牙,”中队长厌恶地说,“这样你就能说出更动听些的话来了。”
或许是料到对方会有此反应,卡尔顿布伦纳仍然只是笑了几声,并没有什么气恼的表现。“你可真不够警惕的,奥托。这个女人说不定是个危险份子,没准还是那些反德国组织中的成员。她接近你,或许是为了能弄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吧?嗯……也许我该让手下的人查一查……”
“别碰她,厄恩斯特。她只是个17岁的天真女孩,和那些抵抗组织没有关系!”斯科泽尼严厉地说道,同时将自己那粗壮的手指对准了卡尔顿布伦纳的那口黄牙。“要是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现在就撕烂你的这张臭嘴!”
“你还是那么爱激动,奥托。”卡尔顿布伦纳还是不动声色。看来,他早已摸透了斯科泽尼的脾气……“特别是当什么事情牵扯到女人的时候……你就管不住自己——这也就能解释,你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为了玛蒂尔德和人决斗;也能解释,你这次为什么会被关进监狱,连提升的机会都失去了。”
妻子的名字让斯科泽尼的大脑为之一震,也让他马上就冷静下来,放弃了对抗的念头。中队长从外表来看虽然是个粗线条,但却并非真的傻瓜。他明白,这位集精明和阴险为一体的老同学会在这个时候提到玛蒂尔德决非偶然。很显然,这个盖世太保是在暗示着他——“你的家人都还在德国,都还在我们的控制下。所以,你最好合作。”
察觉了对方的变化,卡尔顿布伦纳知道自己那隐晦的威胁产生了作用。于是,他决定开始下一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