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年听到脚步声早知道是他,恶狠狠地说道:“他在哪?”
岑立答非所问道:“若让你带他走,你觉得他会开心吗?”
两人用的梁语交流,现场只有他们彼此听得懂。
钟奕:“康王殿下,您去哪?”
刘辉业脚步一顿,连高悦都看出他背影有点僵。
贺知年即使只能抬头仰望也不甘示弱,“总比跟着你受苦受累要强得多。”
岑立蹲下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把他的绳子解开,道:“他在城楼,你去找他,还有…如果他愿意,那就和他走得远远的。”
贺知年活动活动手脚,抬头看了岑立几眼,毫不犹地走了。
——
贺知年一路畅行无阻,来到城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公孙曹,随后他便当做没看到一般,走到王病身边。
王病已经醒了,正在看书,一见到贺知年,他就笑了。
“公子。”贺知年眼里蕴了泪,扑在王病的腿上,哽咽道:“你要走也不跟我说,把我一个人丢在胡贼家里,你知道我多害怕吗?”
王病温柔地抚摸他的头。
贺知年抬起头,突然说道:“我们走吧,不要待在这里了,离开这里,回我们的家。”
王病一顿,手不知道该放哪里,悬在贺知年头顶上。
“走吧——”贺知年拉长尾音,“这里都是尸体和带刀的兵,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么多人,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来见你吗?”
王病在心里苦笑。
才刚蹭干的泪水又涌了出来,贺知年哭道:“那个太子,是他让我带你走的,他不要你了,他说让我带你走得远远的,公子!走吧——好不好?”
他不要我了…如果连他都不要我了,那天底下还有我的容身之所吗?我还能去哪里呢……
“…不。”粗糙沙哑的声音从王病喉咙发出,似乎一个字燃尽他全部生命,像濒死的人说的最后一句话,决绝且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