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宅不大,看得出主人十分低调。大门紧闭,岑立去敲门,很快就有人来开,问他们是谁找谁。
岑立:“赵国太子刘华歆,久闻庄先生大名,想瞻仰其风采,不请自来多有得罪,烦请小兄弟通报一声。”
那家仆一点不惊讶,只“嗯”了声,道:“贵客们请进,我家老爷等候已久。”
庭院不大,布置巧妙,走过流水小桥,绕了一小段路,几人便到了正堂。岑立朝里面望去,一身穿青色丝绸褶袴的中年男子也看见了他,两人目光一碰,便都已知道对方是何人。
庄明尘忙上前,行了个胡礼,道:“久仰太子大名,请受臣一拜。”
“不必如此。”岑立将他扶起来,也不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听闻庄先生家中宾客如云,消息定是灵通,果真如此了。”
庄明尘忙道不敢当,把几人客客气气请进正堂,主位自然是由岑立坐的。
商人就是这样,趋炎附势,改朝换代对他们来说只是换了个要服从对象,这无非两种结果,一是博得新王的开心,继续发展家业;二是为了他们的愚忠,与新势力为敌。显然庄明尘是前者。
“酒就算了,喝酒误事。”岑立客气朝庄明尘说着,庄明尘了然,立刻朝上酒的家仆使了个眼色,几人缓缓退出。
岑立:“想来昨夜的事情,先生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绕弯子了。不知道您肯不肯…助我?”
其他三人均盯着庄明尘。
“殿下天人之相,无人敢不臣服。”
“这些话就甭说了,我落魄至此,能有一处容身之地,还要谢庄伯呢。”
“庄伯?”岑立叫他。
庄明尘浑身一抖:“臣不敢当。”
岑立淡淡道:“别紧张,庄伯……”
庄明尘:“殿下万万使不得!”
“好吧,庄明尘。”岑立道:“我很喜欢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崇延南下攻打梁朝,以一统天下为名出师,楚国立国才短短半年,表面上百万之师,投鞭断流。但实际真正追随他的又有几人?梁朝虽龟缩江左,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况有贵人相助,足以与楚国一战。”
庄明尘敏感地注意到他说的“贵人”,暗自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