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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2 / 2)

展昭微笑,黑瞳耀映星光,清湛柔和:“展昭无父无母,久不听此贴心言语。总算上天待我不薄,还有大哥同我说这些。兄弟心里,也是与你一般的高兴。”

于洋拍拍他肩膀,想说什么,唉的叹了一声,低头又饮。

展昭端起酒樽,陪他饮尽才问:“大哥因何叹气?有甚么不痛快,说出来兄弟与你排解。”

于洋摇头:“兄弟,你不知,听你方才的话,大哥心疼。”

展昭一怔,蓦地心头滚起热潮,冲得有些鼻酸。

于洋抬眼望着他,又叹一声,续说:“你便是要的太少了,处处委屈自己。才比别人更该有个家,有人与你说句暖心话。你别笑大哥,我是有意醉了。不醉得忘了身份,有些话,也不好出口了。”

展昭平抑一阵,抬头说:“大哥的话,几时都能说与兄弟,何论身份醉醒?除非你未当展昭真是兄弟。”

于洋急道:“怎么会?当初可是我于洋先要认兄弟的,那时也并没有醉。咳,醉又怎么,醉话也真。我是……”

展昭笑接:“大哥是真心。展昭知道。”

于洋放了心,点头道:“你激我。无妨,谨言慎行且待天亮后。”提起酒壶替二人满上,头挨着头问他:“兄弟,愿说与大哥么,你这门亲,可是结得不快活?”

展昭饮罢沉吟,随后摇头说:“大哥,有些事当做便须做,快不快活,实难虑及。因此展昭并未多想。”

于洋叹息赞同:“是啊,人生百年,哪得事事快活。不瞒你说,哥哥成亲时还不如你。你与郡主,好歹照过面;我可是进洞房揭了盖头,才头回见我那糟糠妻。再不情愿,也还是一样的与她生儿育女,伴到如今不能稍离。”

展昭单手执杯,微笑不语。

于洋撑着脑袋看他:“兄弟笑什么。其实快不快活都好,哪有什么长长久久的不变。否极泰来,乐极生悲,过后再想从前的不快活,也不过一笑罢了。兄弟这样聪明……”

展昭笑着截道:“大哥从前怎么不情愿了,可否……”

于洋哈哈大笑,伸手与他碰杯:“又欺我醉了。我偏不说,由你去想。”随后长声叹道:“过去这许多年,什么都不紧要了。除了还在你眼前的人。”

当真如此么,展昭无声的笑。但要怎样过得去才好。

岁月那端的通达透彻,一向连着血泪煎熬。

于洋亦沉默,良久携着他的手,起身迈步:“兄弟勿耽搁,让新娘子久候。大哥啰嗦,大哥是想说,千万好生待自己,用心过日子。从前的,已经没有了。莫连今后也空负了去。”

清早展昭练功毕,走入内室,见永宁新妆,跪在案前焚香祷祝。待她站起回头,四目相对,他又不知从何问起。

永宁一笑,走过来牵起他的衣袖,轻声说:“你也上柱香吧。有什么话,趁此告知泉下二老。”见他迷惘,她低下头,有些难为情:“都说新婚朝早,当奉茶与公婆饮。不是么。”

展昭听说,目光转向案上两盏新茶,再回望他的妻。半晌,走到案前拈香,跪倒端端正正叩了三叩。

永宁悄步上前扶起他,相依携手,转身慢慢走出。

行到中途,展昭先打破沉寂:“郡主,昨夜……委屈你了。”

永宁摇头:“官人酒醉不适,为妻晓得。”停一停,又道:“来日方长。与官人既为夫妇,我又何争一夕。”

女子俏面飞红。这样说着,亦不失生来端庄。

展昭转头一叹,复又沉默。

三日后郡主携夫归宁王府,弟与弟妇落阶相迎,两对新人齐拜高堂。李娴上座纳礼,笑容淡淡,心里想是欢喜的。寒暄罢,留女眷聚往内室闲话,永年执了展昭手,央他同行,一探从前的居所。

想着他的用意,展昭一笑,没有拒绝。

旧院落鸦雀无声。二人推门走入,立在房屋中段,默然环视。

当日展昭住进来,这里所有器具是王府供给,此时也都原样摆置。静谧中站着,光束透过窗格,飞尘的影子满地晃动。榻上衾褥叠放整齐,仿佛枕席犹温,无端有一丝流连气息,徘徊着怎也挥不去。

痴望中,永年不觉抬起手,遥遥划空,摹拟他的轮廓眉眼。认真的表情,渐渐软化成微笑。

展昭察觉,侧过脸,眉心微蹙。

永年叹息一声,放下手。

自己都无法说出,思念有多深。又如何让他知道。

低着头,他说:“你的房间,我教人时时清洁。夜里读书晚了,有时便睡在这里,比别处都觉得安心。昭,你可是把我的魂带去了。只留下一个空壳子,就像这间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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