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没缓上一会儿,鲜血染就的秋府就又变成一处偏僻的地方。
他站在门外,重重门锁关着这道门,稍稍想一想就知道里面关的是谁了。
然后他看见一个清癯的少年往他跑来,沈清秋闪到一边,看他趴在门边拍了几下,门内就传来说话声。
沈清秋便明白了,这是七哥。
他立在旁边,以七哥的视角旁观这场戏,他看不见沈九的表情,但能看清七哥的表情。
“好!你且忍一忍,等我学成,一定来带你走!”
少年人那种热切的期望和笃定的神情他全都看进眼里,沈清秋看到他重重地点头,说要带沈九走。
他垂眸沉默了会儿,像是回想到了什么,后又抬眼看七哥的侧脸,忽的皱了皱眉,想凑近些仔细看看,七哥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沈清秋看着七哥跑远的身影,慢慢踱步到门前,背靠着门慢慢坐了下来。
靠着门的有两个沈九,一个盛满希望,一个只剩凄凉。
沈清秋明明看见七哥那么坚定地说一定会回来带他走,可为什么到他屠了秋府之后也没有来呢。
他不可抑止地泛起一丝悲凉,他像浮萍一样流离失所,什么苦那么难都受过了,心早就凉透了,全身上下只剩那么一生一次的义气还热着,但为什么到最后连这义气都冷了呢。
从梦境中逃出去需要走出幻象制造的心魇,真正放下时,梦魇也就不攻而破。
但沈清秋现在很茫然,他不知道要不要走出去,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走出去,不知道他走出去要干些什么。
不如就留在这里,至少这里的沈九,是怀着殷切希望的。沈清秋可以假装和沈九一样,无条件的全身心信任他的七哥,相信他会带自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