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河不知道他给沈清秋设的梦魇后果会那么严重。
他等了一会儿,沈清秋还是没醒过来,他就明白,不是沈清秋走不出去,是他根本不想出去。
洛冰河下意识地就想入进梦魇,却硬生生在最后一刻停住,他看着沈清秋平静的神情,收了手,站了起来。
房间里一塌糊涂,连床都被卸了一只脚,滑稽地歪下来,连可以勉强坐下来的地方都没有。
他转过头看着沈清秋,兀的笑出声,沈清秋这么烈的性子,强他一次跟搞得他身败名裂似的,说的好听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难听点的就是不识时务死钻牛角尖。
洛冰河倒是想知道,这般刚烈贞女的样子,不知道对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情又会如何。
沈清秋对他做了这么多,洛冰河本该顺水推舟,让他就这么一直困在梦魇里,可洛冰河不甘心。
沈清秋不能只在梦境里了却一生,他还要为他做过的所负责,洛冰河永远不会放过他,沈清秋就应该被囚禁一辈子,把所有的傲骨统统折断,甘愿俯首称臣。
还有洛冰河死死压在心底里的隐秘幻想,少时便开始生根发芽,扭曲地绞在一起,恨意与爱意密切交织,像解不开的两条荆棘,互相撕扯,洛冰河徘徊彷徨着,不知道天平该偏向哪一边。
他看了会儿沈清秋,还是决定入了他的梦境,至少要让他讲清楚这遍地狼藉是什么意思。
洛冰河入梦的时候,梦境已经又变幻了一次,沈清秋只听到一堆不堪入耳的脏言脏语,市井粗语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砸,往他耳里钻。
他抬头一看,自己已经身处一个昏暗非常的小房子中,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沈九在哪。此时的沈九满脸是灰,身上被粗绳紧紧绑着,衣衫褴褛,露出的皮肉没几处是好的,淤青和血痕到处都是。
沈清秋眯了眯眼,从那群人明显的外地口音中分辨出来,那是些把沈九卖入秋府的人贩子。
好啊,自己撞上来了。
洛冰河冷眼旁观,沈清秋像中蛊般拎着长鞭就挥出去,打得那群幻象血肉淋漓,他自己受反噬也很厉害,几乎是打一下就吐一口血,可见用力之深。
怪不得走不出来,明知道是梦魇还较劲,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