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山以后,他刚刚回朝,朝廷局势一概不懂,却还咬着牙处处周旋。为了讨他爹欢心,卧冰求鲤这种事情他都干得出来。他文章写得好,张太傅曾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称他为□□治国的栋梁之才,他打仗打得也好,定国老将军都提出过想把他收入门下的请求。他至仁至孝,至忠至义,原该建功立业,权倾天下,被百姓们顶礼膜拜,被史官用最美的话语来夸赞,流芳百世。可现在呢?他心甘情愿地被锁在四四方方的深宫里,站在一个哪哪儿都比不过他的男人背后,他就算是女人谢长歌也不能这么对他,更何况他是心怀天下的男人?我打谢长歌?我没想要杀了他就已经称得上仁至义尽了。”
说到最后,唐中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泣不成声。
“我后悔了,古尔真,我后悔了……当初我就算把他打晕了带走也不该让他来北离。大不了我同他混迹江湖,做一世的游侠,也比现在这样子要好。”
“他那么好,谢长歌怎么舍得负他……”
唐中一边抽泣,一边还在不停地说着。古尔真在一旁默不作声,只将他拥进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拍着他的后背。
直到哭不出眼泪来了,唐中才停了下来,道:“古尔真,我渴了,给我倒点水。”
古尔真老老实实地起身给唐中倒了一碗凉白开端到床前,唐中仰头将碗里的水一口气喝完,之后开始穿衣服:“时辰差不多了,子钰差不多该醒了,我去见他。”
古尔真有些迟疑,道:“你打算直接和他说?”
“之前不是你说的吗?他和谢长歌的事情,得他亲自来解决。”唐中说。
“可是……”古尔真,“今时不同往日,孩子就快出生了,我担心你直接去找他明说,他会撑不住。”
“不必了,我都听到了。”寝宫的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来人正是楚玥。
古尔真有些心虚地迎了上去,问:“这天还没亮,你往阿中这儿跑做什么呀。”
“白日里在床榻上昏睡了一天,退了热反而来了精神,原想着过来同阿中说说话,没想到正巧听到了谢长歌的名字。”楚玥说。
唐中飞快地穿上鞋子走到楚玥什么,让青松将门窗关好,然后将楚玥拉着坐下,说:“怎么刚刚退了热,就往外面跑,再烧起来该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在吗?”楚玥笑着朝唐中说。
唐中小心翼翼地问道:“方才的话,子钰你都听到了?”
楚玥敛了笑容,回道:“师兄,所有的路都是我自己选的,走错了路,看错了人,都是我该的,和你没关系,你不要太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