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院子和前屋隔着的鹿柴推开了,明镜犹疑地看着来人,是三四个高个子的外国人。为首的人穿着西装皮鞋,白衬衫上溅满了血点。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他看了看照片,又看看明镜,微笑着,用生硬的上海话说:“明镜小姐,我们受人之托,来救你了?”
明镜看着对方,那是个金发白肤的男人。
明镜说:“哦?”
当天下午,明家的各位董事们都在等着消息,因为明堂的爸爸说,已经有道上朋友把明镜救了出来,马上就能送回来。
但是一直到傍晚六点多,还是没有人影。最后一个弄堂里的小孩子拿着一封信送来,说是一个朋友送给明堂爸爸的。
大家注视着明堂的爸爸,看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看完了信。然后老头子整个人面色惨白,哆嗦着手,头都不敢抬起来。
有个脾气暴的董事抢过信,当众读了一遍。
这封信错字连篇,但是意思很清楚:“您的侄女,明镜小姐我已经救了,但是我觉得原来答应的报酬还不能满足我和我的兄弟们。我现在要把报酬提高到一百万美金,才会送还明镜小姐。您忠诚的谢廖沙。”
明家董事们面面相觑了半天,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你,你找的是法租界那些白俄?那帮滥污瘪三一点信用都没有啊!你找日本浪人也比他们像样子啊!”
老头子坐在椅子上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明楼和阿诚在香港走下飞机,虽然是深夜,三月份的香港已经气温宜人。明楼深吸了口气,阿诚在清点他们带的东西。其实只是现金、身份证件和支票本,加上几件换洗衣服。所有东西在飞机颠簸下乱成一堆。
“大哥。”阿诚把一件风衣披在明楼肩上。
明楼回头看他,说:“走吧。还有一段路。”
明家董事长被绑架之后,又被绑架了一次的事情,很快传的沸沸扬扬。董事局找白俄救人的昏招更是成了全上海的笑柄。连租界的工部局都来问询此事是否属实,如有需要租界巡捕房必然鼎力相助云云。
军统局的老宋把这个事情告知了王天风。
王天风问老宋,那些白俄的底细你知不知道。
老宋说:“哪有什么底细,赌狠斗勇的一堆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