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我先出,石头。你出什么?”
我惊呆了。养浩也露出讶异的神情。
回过神后,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布!”
段医生笑着说:“真狠,我以为你喜欢我呢。这样我们没法玩儿。第二局你先出吧。”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到底要做什么?
“石头。”我说。
你会出什么?
我连自己的心情都不明白了。我看着段医生,他的笑容如此熟悉。但他是对着养浩笑的。
“你来。你出什么?”
养浩低下头,轻声说:“不要玩了。”
段医生说:“你告诉我,你愿意他瞎吗?”
养浩摇摇头。
段医生笑嘻嘻地说:“摇头的意思是‘布’。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啊。”
养浩沉默地别过了头。
“那么现在又是一比一平。”段医生伸出手,将养浩抱在怀里,柔声说,“你身子有点凉。这样还冷吗?”
我觉得非常冷。
就如同四年前那个夜晚一样,我非常希望背后有什么东西能给我依靠。我以为躲进柜子里就会安全,我以为我信任的那个人可以成为我的依靠。
但原来不是我的。
那个人终于再次望向我,说:“第三局,还是你先出。”
还有意义吗?
我终于也能够笑出来了,说:“剪刀。”
如果当年的第三局,我出的是剪刀,我的人生,养浩的人生,甚至段医生的人生,一定大不一样。
我想我现在的心情不是后悔。后悔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段医生举起刀子。我闭上眼睛。
然后他说:“布。”
10.段医生
我被关在柜子里,已经多久了呢……
眼睛有点痒——不,准确地说,是眼皮有点痒。我的两个眼球已经摘除了。不知道养浩最近怎么样?
我用手腕蹭了蹭眼皮。手掌截断的部位仍然敏感,传来痛觉。
先前因为手脚被绑时间太长,四肢末端供血不足,手掌和脚掌都坏死了,只有截肢。也正是因此,小谢才意识到健康的重要性,从那以后也会每个星期给我做体检。
不过和他以前的待遇不同,我的体检不是由医生而是由他亲自给我做的。虽然都只是简单的检查,但也令人欣慰。他为我特意钻研了医学。
他不在的时候,我就被锁在柜子里。因为我已经没有手,所以每一餐他都通过柜子上的小窗口来喂我。
我有时候会故意咬他的手,有时候会吻他。起先,他会揍我,或者上我,渐渐地他就发现那是我挑衅他的小把戏。我只好想别的办法来刺激他。
忘了说,他的心理性阳痿已经治愈了。
我真是一个伟大的心理医生。
也幸好是个心理医生,懂得如何避免自己的精神崩溃,所以才没有自杀。小谢不理解这一点,他不仅在柜子里贴满海绵,还割掉了我的舌头。或许他也是怕我再说什么花言巧语,编出谎言来骗他。
其实我从来没有骗过他,也没有骗过养浩。他们两个从未怀疑我就是当年那个人,因此我也没有撒谎的必要。
养浩最近怎么样了?
我没法问,只能等小谢想起这回事,主动跟我说。但他好像不太愿意说。他可能是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