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还是得到了同意。回到苏黎世的那一天,明诚也没敢和明楼商量,直接开车回来。到了家,发现家里和他离开前一模一样——他们说是有了个家,其实也就是个住着的房子,随时就能撤离。所有的家具、日用品看着满满当当,但没有任何特色,超市里什么牌子最大众,就置办什么,几乎没有任何私人的痕迹。明诚拎着箱子上到二楼,打开衣柜,只有原来放自己衣服的那一半空着。他开箱,又把衣柜给填满了。
然后他直接倒在明楼床上睡着了,外套都没换。
但很快他醒了过来。因为脚步声。
明诚习惯性地在明楼的枕头下头摸到刀片,捏在手里,又很快放开了。
他不敢睁开眼睛,就装睡。装着装着真的要睡着了,就有一阵微风拂过他的脸,然后一个很轻的吻落了下来。
所有的忍耐、等待、甚至畏惧都这么落了空。明诚拉住明楼的手,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双手间,轻轻地喊了他一声。
从那一天起,他们再也没有分开。
但自明诚这一次回来,之前偃旗息鼓了的说媒又被翻了出来,更被人知道现在还有人与程念之合住。对方也是个中国人,姓楼,苏黎世大学法学系教国际法的教授。两个人听说是同乡。
战争把许多人的生活轨迹都改变了,有些人在战争后开始新生活,养了许多孩子;另一些人则孤老一生,与朋友、亲人做个伴,算是有个送终的人罢了。这些事都很常见,而且漂流在外国的异乡人总有苦衷,大家都表示理解。但因为楼教授实在长得好,所以程先生的生意伙伴的那些太太们,在知道黄金单身汉不止一个后,抱着好事成双的心态,也一并帮楼教授物色起佳偶来。不过楼教授比程先生威严得多,又不和生意人打交道,要找到他,总是辗转得多。
辗转归辗转,想作楼太太的人,从没有被这点小小的难度为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