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被极不耐烦地打断了:“你这个弟弟是你的心肝你半条性命,一起去。生死搭档,从来都是两个人。”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行了。你下去吧,等正式命令。明楼这个名字不能用了,自己想一个,办新护照。明诚也是。你自己回去告诉他。”
他们几乎是足不点地又踏上了去国的旅途。
经滇缅公路到仰光之后,他们一个成了楼景明,另一个叫程念之,国民政府新任驻比利时使馆的外交官,而他们秘密肩负的任务,则是赴欧后争取美欧的支持,在欧洲战场的战事结束后,共同继续反俄反共。
在去法国的轮船上,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悲是喜。
走之前他们来不及和在重庆的组织取得联系,到了仰光,明诚躲开送行的人,用加密系统去了封信,但直到他们到了比利时,都没有收到任何回信。
他们和组织失去了联系。
德国投降的消息,他们是在轮船上收到的,满船沸腾。而日本投降的消息传来,他们已经到了布鲁塞尔。消息传来的瞬间,整个大使馆的人哭了笑笑了哭,那一天里数不清的生活在异国他乡的中国人跑来,哭倒在使馆门口,又狂喜着互相拥抱亲吻,每一个人,都是另一个人最亲的亲人和朋友。
明楼和明诚也有他们的庆祝方式:他们为他们认识的、但没有机会亲眼亲眼见证这一天的每一位同志们喝一杯酒,无论他们信仰的是什么,直到自己酩酊大醉。
太多年了,他们连醉是什么滋味,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