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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1 / 2)

明楼又说:“你不是孩子了。知道大姐为什么这么做……”

“上海已经不打仗了。我要回家。我得陪着她。你们都走了,我不能让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谁告诉你不打仗的?上海停战了,中国其他地方就不打仗了?日本人就滚回去了?”

“没有!没有!没有!”明台忽然爆发了起来,“就是没有,我才更要回去!你们都躲在巴黎,天远地远地读着你们的鬼书。打仗不打仗你们不知道吗?日本人有没有滚出你们也不知道吗?既然都知道了,还不是心安理得地待在……”

“明台!”

明诚一语喝住他。

出租车司机听不懂他们的争执,不知道这三位年轻绅士为何听起来都像是动了肝火。他有些担忧地问副驾驶座的明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明诚先是摇摇头,然后回头望了一眼涨得满脸通红的明台:“想发脾气回家发。大姐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

“好啊,那你们给我买张船票送我回家啊。”

明楼这时终于又一次出了声:“你让他抽风。船上憋了几个月的火,终于有人发了。”他看起来并没有动火,说这些话时,也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明台的声音一下子拔得更高了:“谁抽风了!”

明楼再不理他了。

好在过不了多久,车子就把他们送到了目的地。明楼和明诚从车上拎下六个箱子,不约而同地选了最大最重的四个拎在手里,把两个装细软的小手提箱留给犹在生闷气的明台,一前一后地进了公寓楼。

明台看见两个哥哥的背影,怔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31年底初到巴黎时,明楼和明诚先是租了两个卧室的小公寓,就在先贤祠附近,走去索邦要不了一根烟的工夫。几个月后来收到明台要来的消息,明诚又已经决定去考综合理工学院念工程,兄弟俩稍一合计,就在圣日耳曼大道靠Odéon地铁站附近找了套四个卧室的大公寓。

他们的房东是一名牙医,听说明台从中国来法国念书,专门等在家里欢迎他。见到鲜花和酒,又有来自陌生人的友善拥抱,饶是明台一肚子的憋闷和愤怒,这时也统统发作不起来了。

明台在巴黎的第一顿饭是在他当时还不承认是“家”的地方吃的。房东太太亲自下厨,为他们三兄弟做了满满一桌本地菜。在长久的旅程之后,坐在这样明亮馨香的房间里,身边还有熟悉的亲人,这让明台起先有些恍惚,没有一会儿,又难以抑制地难过起来。

他想起来临别时大姐的叮嘱:“这一趟出门之后,你也是个大人了。学会照顾自己,也和你大哥和阿诚哥互相照顾。你们在外头好好的,我就会在上海也过得好。你们要是有一点不好,无论在哪里,我都知道,也不会好。”

姐姐的声音犹在耳边,明台蓦地有点眼热,他赶快低下头,努力忍住了。

房东太太殷勤地为他们布着菜,还给明台倒了酒。起先明楼挡了一下,房东就问明台的年纪,听说他已经十六,笑着说在法国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喝酒了,明楼这才做了罢。

此时餐桌上的话题,无非是家里的情况,对巴黎的印象,以及日后的计划。明台的法语还不到可以交流自如的地步,听得多说得少,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不过是半年不见,两个哥哥们似乎融入这个陌生的国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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