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歌微微一笑:“只是想到了一句诗。”
“什么?”
柳清歌云淡风轻道:“春宵苦短日高起。”
后半句自不言而喻,江澄眉心微微一动,讥诮道:“你若要学班婕妤成心规劝我,也是挑错了时候,昨晚缠着不放的是谁,你可是忘了?”
柳清歌哑然,须臾,将江澄搂在怀里翻身躺了回去,边蹬靴子边道:“没忘,是我。”
复又添了一句:“可起初引火上身的是你,扯平了。”
江澄的身子在柳清歌怀里僵了一僵,回头含怒瞪了他一眼,冷笑道:“柳清歌,你现在可还知‘稳重’二字如何写?”
柳清歌微微一哂,凑到他耳边道:“我会不会写且不论,倒是你,一口一个‘昨夜’‘昨晚’的,我且问你,昨夜如何?”
江澄不料想柳清歌经了人事之后食髓知味,连脸皮也跟着增进不少,既羞又恼,待要怎样,又怕自己显得矫情得像个姑娘,便不好怎样了,只冷声甩出一句:“不过尔尔。”
柳清歌听了,也不觉得失望,只挑一挑眉,道:“熟能生巧,日后多加探讨便是。”
眼见着话头愈发向危险的地方滑去,柳清歌的温热气息在江澄耳后吐纳,江澄又是初经人事,哪里经得住这般耳鬓厮磨,心一横,将柳清歌的手臂往外推了推,自己却裹着被子朝里面翻了个身,瞬间把两人间的距离拉开了,嘴里却说道:“别贴过来,热死了。”
柳清歌愣了一下,伸手去扯江澄身上的被子,江澄以为他又要犯浑,于是气恼道:“还不老实?!”
柳清歌动作微微一滞,表情无辜:“想什么呢,你把被子都卷走了,让我盖什么?”
江澄无言以对,柳清歌脸上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促狭笑意,江澄看得分明,又不好说什么,只“哼”了一声,赌气拉过被子一角狠狠甩到柳清歌脸上,咬牙切齿地道了一声“快睡”,背对着他气哼哼地躺了回去。
殊不知柳清歌见他难得方寸大乱的模样,竟露出了餍足的神情,悄悄向他那边凑了凑,停了半晌,忍不住在他侧脸轻轻一吻,江澄睫羽颤了颤,佯装着睡熟了,耳根却有红云悄然漫上。柳清歌心里虽痒着,却顾惜着江澄睫下浓黑的眼圈,他所求的是地久天长,因此并不急于一时贪欢,无声笑了笑,轻手轻脚地把人虚揽到怀里,盖上被子真的阖眼睡着了。
江澄听着柳清歌吐息渐渐平缓了,才偷偷打开眼,兀自躺了一会儿,又翻身转了过来,把脸埋在柳清歌膛前,躺了好一会儿,才又合上眼。
江澄这一觉睡得极稳,直到日上三竿了才悠悠转醒,醒来时柳清歌早已穿好了衣服,半倚着床栏闲闲地看一本剑谱,见他醒了,便去给他拿衣服。偏厅有饭菜的香气阵阵传来,叫人心生暖意。江澄瞥了眼窗外,太阳西斜,恐怕已经过了午,暗暗自责自己都这个时辰了还懒在床上,被下人知道了指不定会在暗地里怎么笑话他。
于是清清嗓子,问道:“什么时辰了?”
柳清歌说:“未时了,饿了吗?先去吃些东西罢。”
江澄眉头一皱,一面穿衣无奈道:“已经这么晚了,为何不早些把我叫起,书房里的折子都不知道压多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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