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亲手给木清芳添上一杯茶,上好的雨前龙井,今年新下的茶叶,茶汤清亮,回味甘甜,江澄道:“江某虽知这些黄白之物断不能入了木神医的眼,却还是要请木神医莫得与在下客气,还请您收下罢。”
木清芳却摇摇手笑道:“江宗主见外了,这些黄金我不能收,我来云梦是为了一件事须求得江宗主一臂之力,只有江宗主能帮得了我,还请您成全。”
“自然,”江澄满口答应下来,“什么事?但凡我能做到,木神医尽管提。”
木清芳微笑道:“还请江宗主赏脸,让我为您诊脉。”
江澄将信将疑地瞧了木清芳一眼,闹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心里又很愿意相信木清芳不会害他,于是仅迟疑了片刻,便挽起袖子将手臂交给了木清芳。
木清芳手指轻轻搭在江澄手腕上,木清芳闭眼默了一阵,睁开眼看着江澄摇头晃脑道:“啧啧,恕在下直言,江宗主,您患了不治之症,且病入膏肓,药石枉医。”
江澄心头微微一跳,他拧起眉头,道:“木神医何必故弄玄虚,有话请但说无妨。”
木清芳故意问道:“江宗主可知自己患了什么病?”
江澄答:“不知。”
木清芳缓声慢道:“江宗主可曾听过,相思之症。”
“你说什么?”江澄蹙眉,不防听见木清芳说出这样的话来,看向他的两道鹰隼般的目光霎时间冷了下来。
“江宗主莫急莫慌,”木清芳接着说下去,他笑看了一眼江澄,拿过案头的笔,“容我为您开一张药方。”
江澄眼见得刷刷几笔,木清芳便写好了药方,将之对折两下,呈给了自己,江澄急急地接到过药方,打开一看,便愣住了,原来那药方里写着一句诗:
柳下闻笛赋,清歌思浩然。
江澄先是兀自愣怔了好一会儿,抬头看了看木清芳,又抖着手反复看了好几遍那药方,恍惚看明白了什么,又唯恐自己错解了其中意味,他咬定了牙关,猛地一抬头,脸上绷得紧紧的:“木神医,您可别是在跟江某开玩笑。”
木清芳不急不缓地啜了口茶,叹道:“看来沈师兄说得不错,看来还需给您下一记猛料您才会相信。”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的九瓣莲花铃放在江澄不停颤抖的手中,那玩意小巧古拙,方触及江澄指尖,顿发作出泠泠的金玉之音,江澄登时红了眼圈,他“腾”地一声站起来,喉里溢出了一个古怪的音节,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木清芳亦站起身,肃然拱手道:“江宗主,在下苍穹山千草风木清芳,柳清歌正乃我同门师兄……”
木清芳后来说了什么江澄却听不到了,他只觉得一阵眩晕,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屋子里,木清芳的声音一层一层地在他耳边回荡,天地间仿若有潮水正由四面八方向他涌去,他心墙的一角被汹涌澎湃的思念冲塌,眼里有什么东西还未来得及夺眶而出就被自己本能般吞咽了回去,渐渐地,他回过了神,颤抖的手正紧紧地握着木清芳的肩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变了调:“……他在哪里,你带我去见他。”
木清芳便带着江澄去寻柳清歌,此时柳清歌暂居于云梦山山脚下的一方小宅里,若不御剑便只能走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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