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手心里是涔涔的冷汗,风一吹,整个手像是在雪水里泡过一样冰冷粘腻,柳清歌立刻反手握住江澄的手替他暖着,他早就听得不耐了,这下如蒙特赦,招手叫来小二付了账,转身携着江澄就走。
背后冷不丁响起一个人喊了一声:“他妈的,这江澄果然是一条养不熟的狗,夷陵老祖待他已是仁至义尽,他倒好,把人气得吐血!”
江澄已经被柳清歌牵着走到了楼梯口,闻言身形一僵,像是有人当头棒喝,眼前一阵一阵发着黑,险些脚一软从楼上跌下去,柳清歌咬牙看了眼那说话的人,将江澄的手握得更紧。
既然有一人发话,其余人纷纷响应,一时间,叫骂声此起彼伏。
——“我一早就知道,这江澄长着一副女人相,必是阴柔奸邪之辈,现在一看,果然不是个东西!”
——“我鄂地乃首义之区,我云梦是当之无愧的人杰地灵之处,云梦江氏交给江晚吟这号不仁不义之辈,难怪江河日下。”
——“呜呼哀哉,江枫眠死不瞑目矣。”
……
柳清歌最后回头恶狠狠地看了那些人一眼,像是要把他们的脸全记住一样。
这就是活在在江澄庇护下安居乐业的云梦百姓,呵,一个个倒是把“端碗吃饭甩碗骂娘”给做绝了。
这就是江澄心心念念魂牵梦绕的云梦,柳清歌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隐隐地发着痛。
柳清歌和江澄走出酒楼,短短几步路,他仿佛用了一辈子去走,直到走入了人声鼎沸的大街上,直到除了喧闹声什么都听不到了,他们才停下来。
江澄手一直强压在心口,万念俱灰,他眼睛发着涩,胃里一阵一阵地翻江倒海。
我亦飘零久,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问人生到此凄凉否?
柳清歌从未见过江澄这副模样,喊了他好几声,他才恍然抬头看着柳清歌,柳清歌一时间又气又急,有一个念头如星星之火,以燎原之势涌上,他吐出两个字:“等着。”
提剑就往回走。
江澄不知道为何,像是知道了柳清歌要做什么,他哑声喝止:“站住!”
柳清歌身形一动,果然立在原地。
江澄缓缓问道:“你要做什么?”
柳清歌回头,双目赤红,他冷冷道:“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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