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他魏无羡以为给予我一颗金丹便能与我一刀两断,呵,我江澄偏不让他如愿,他还不知道我那金丹可是因他而失,我就不告诉他,就让他欠着我,欠着我江家,下辈子他生还是我江家的人,死还是我江家的鬼。”
既然今生已成陌路,那未还清的债便索性欠着。
如此,还可待期许来生再做兄弟。
柳清歌听了个大概,虽不知事由的起因经过,却也大概懂了半分,借着月光他仿佛看到江澄眼圈红了一些,只是月色幽冥,他以为江澄在哭,一时有些怔忡,可又看不真切,沉默半晌,柳清歌终是有些犹豫地用手将江澄的脸转过,江澄眯着醉眼任他瞧,那神色如常,柳清歌恍然觉得自己兴许是眼花了。
柳清歌嘴唇颤了颤,道:“江晚吟,你别难过。”
柳清歌向来少语,中听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安慰更是笨拙如斯
江澄果然不受用,他冷笑一声,打掉柳清歌的手道:“放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难过?”
柳清歌只蹙着眉看他,那双眼睛如两点寒星,像是把他看透了一般。
江澄喃喃道:“我怎么会难过?柳清歌,我还要给你唱祝酒歌呢……”
柳清歌道:“不会唱便罢了。”
江澄摇头:“不会唱歌,词却是会念的。”
江澄想做的事向来十匹马也拉不住,他这人虽喜怒无常不好相与,性子却极好捉摸,柳清歌知他如此,便由了他去。
江澄回头冲柳清歌一笑,腾跃而下,凌空站在屋檐另一角,一道紫光灿若流星,紫电现出原形,周身散发着电光,噼啪作响。
江澄人隐在暗处,如那皮影戏,只得见一个轮廓。
犹抱琵琶半遮面。柳清歌脑海里蓦然出现这句诗,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来得猝不及防。
只见鞭子在空中挽了个花,人影也随之而动。
江澄朗声念道:“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紫电击碎夜空,打出呼呼的风响,江澄随着这风声作拍,吟的是欧阳修的《浪淘沙》
“垂杨紫陌洛城东,只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吟哦声由慷慨转为低回,柳清歌一阵愀然,不由坐直了身子,拎起酒坛抿了一口。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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