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云征微微眯起眼睛,望着天边一点白色降落下来,收拢翅膀落在他肩头,并同样在外人眼中隐去了身形。他和白鸟对视了一眼,从另一双眼睛里看到自己沉郁的脸色,只觉得就算是曾经和师父一起被妖兽追赶得亡命奔逃、差点死掉的时候,都不如此刻这样狼狈。
云征站了一会,慢慢收敛好情绪,觉得定亲这件事,对那人来说肯定也是个十分糟糕的消息。他就别一副心情低落的样子去寻求安慰了,还是表现得可靠些吧。
趁门口无人,他这次终于是走正门进了府内。回到小院里,正想去找陆攸说话,到了门口却发现屋里还有别人。他还算及时地反应过来,收回习惯性去推窗户的手,闪身躲在了一旁。过了一会,门开了,一位打扮素雅的夫人被侍女扶着出来,陆攸送到门口,十分别扭地叫她“母亲”,与她道别。
听在陆夫人的耳中,这种别扭就成了依旧心怀不满的证明。她暗自叹了声气,只觉得是小少爷不亲近自己了,对他表现中和以往不同的些许异常也没有多想。想到房间里空荡的景象,她又问还要不要书,或者把她养着的小狗抱过来?说了几句,见他确实不想交谈,只好藏起神情中的低落,笑着告别走了。
陆攸其实是太紧张了——他怎么知道真正的小少爷在这位嫡母面前是什么样的表现?刚才谈话的全程他都低着头,必须回答时也只用字数最短最少的句子,就算看出陆夫人有些伤心,也只好做出疏离的态度。
总算等陆夫人走了,他松了口气,回忆起自己刚才都回答了些什么,又头疼起来:陆夫人貌似问了他要不要学女红……他应该是摇头了吧?
他坐在床边想来想去,到后来就发起了呆。云征站在窗外看了他一会,最终没有进去,又悄悄地走了。他看出陆攸现在想要的也不是什么安慰或依靠,而是独自安静地待一会,于是决定再去探探徐府那边的情况,等晚上再回这里来,将得到的讯息告诉他。
大概是陆夫人来过的缘故,陆攸觉得小院里侍女的态度都变得更殷勤了一些,将被褥抱出去晒太阳,还换掉了熏香炉内的香料——他更希望的是别用香料了,可惜这个要求没被答应。新换的熏香有股略带苦涩的味道,比起之前的甜腻香味好闻多了,但不知为何,他闻到这味道后一个劲地犯困,用晚膳时险些在桌边坐着睡过去。
陆攸疑心香料里安神的材料放多了,或者是有什么对妖怪不太好的成分?他让侍女还是换成之前那种好了,侍女当时答应得好好的,出了门就一直没回来。最后他才想起还能问系统,系统态度爱理不理的,但还是帮忙检测了香料的成分和他的身体状况。
“不具备毒性,对身体无害,你就是单纯想睡觉了而已。”它说,“这香料确实有舒缓精神、安神助眠的作用……可能是用量太多了?”
陆攸刚听到定亲的消息时想独自待着,过了这些时间就想见云征了。但云征一直没回来。他偷偷往熏香炉里倒了水,又开窗通风,最后还是困得受不了,早早地爬上床睡了。想着今天太晚就算了,明天要是还不换,不如故技重施,把水倒在床上,把熏香炉也扔到窗外去……
他像陷入昏迷一样迅速地沉入了睡梦。结果,后来熏香一直没换,他也没能将想法付诸实践——因为之后他就一直处于或是沉睡、或是半昏半醒的状态,再也没能完全清醒过来。而之前总是放任他独处的房间里,也多了留下来照顾他的侍女,面孔陌生,日夜都有人守在旁边。
昏沉中他听见侍女的小声交谈,提起抬进陆家的聘礼,提起徐星淳;在短暂而不为人知的时刻,他感觉到像是鸟儿翅膀扇起的微风抚过他的脸,温度偏低、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