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伯鱼抬高声音叫住卫论,后者回头,伯鱼踯躅两三秒钟,说:“我......那个,以后能找你说话吗?”
卫论被他这种老套的交朋友方式都要逗笑了,他上扬着一边眉毛,言简意赅的:“废话。”
说完他就离开。
伯鱼自己思考了半天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当然不能了说什么废话”还是“当然可以了别说废话”。
他反复琢磨了卫论说这两个字的语气,轻飘飘的没有什么恶意,所以可能应该是他的某种口头禅,语气助词之类的,帮助对话发展或者结束。
伯鱼琢磨不明白,他还没有培育出对几面之缘的卫论做出准确判断的相熟度,因此他静坐了一会,待汗流浃背,小腿上无端又被蚊子狠嘬两口,便打发自己去超市买些水果回寝室。
次日民乐团依然不排练,伯鱼被拉进了他们的群,名字叫“小螺号瞎吹啊吹啊我的骄傲放纵”。群里的头衔分别是‘乐器真好玩’、‘这个怎么吹’、‘考级不如死’和‘立地成佛’。木琵琶每天在里面发表社长的真知灼见,其他的社员跟着拆台胡扯。伯鱼看大家聊天能笑很长时间,除了有人叫他,并不在群里出现。
民乐团不排练,木琵琶却给了伯鱼一把备用钥匙,让他自己随时想去练习就去练习。
相识不过短短几天,木琵琶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如此照顾他,伯鱼心里感念,不知怎么报答。
他站在空无一人的排练教室里,黄花梨木和松香的味道刺激着他的每一个细胞,这种愉悦的感觉让毛孔都跟着张开。他一朝用上高档排练室,回音都觉得悦耳可亲。
晚上去操场锻炼的时候,伯鱼终于知道昨晚的‘废话’是什么意思了。
卫论并非每天都去打球,他视心情和是否有人来约他来决定,不打球要么绕着学校慢跑,要么找个空教室写歌词,他今晚没有邀约,在操场门口遇到了伯鱼,在后者不可置信的神色里淡淡说了一句“今天恰好不打球。”
伯鱼云里雾里,还很开心,和卫论在操场上绕圈。
月亮像个发光的橙子,艰难地兜着丰盈的汁水,夏天的月亮好像就是特别容易圆满起来。
伯鱼不太清楚交朋友的程序是怎么样的,他和卫论开始漫无边际地聊天,卫论看着兴致缺缺脸色阴沉,伯鱼并不在意,话题取自自己最近的乐团经历,毕竟这算是他认为有趣的事情。
伯鱼活了小二十年,这能算是第一次和被强烈吸引的人主动交往的经历,伯鱼调动自己对于木琵琶嘚吧嘚吧时的记忆录像,想要尽量给对方留下自己在社交方面还算可以的初次评价。
“所以你被拐去了民乐团。”卫论听完他磕磕绊绊的故事,下了个评价。
伯鱼露出一个害羞的微笑:“现在觉得和别人一起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卫论不置可否,似乎想了一些心事。
“那你以后就不去北门了?”卫论沉默良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