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投降的消息传来,大街上各色男女都欢喜得要发狂,膏药旗被扯下来,重新换上青天白日满地红旗,人们欢呼雀跃,使劲敲着瓷盆儿,挨家挨户地告知日本投降消息。
战争结束,国军回来了。
大街上一派热闹,徐淮宣却忿恨,国军回来了?回来做什么?做什么要回来!
啊那只猫,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消息?他漫卷诗书喜欲狂?
他……
此刻,一个衣着破破烂烂的陌生男子正在大街上敲着瓷盆发狂,看见徐淮宣一脸寒意,以为他还不知道日本已投降的消息,便跑至他身边,眉欢眼笑,大声喊:"投降了!日本人投降了!国军胜利了!战争结束了!"
徐淮宣愈发寒了脸,一言不发地绕过那男子走开。
那陌生男子对于徐淮宣的反常愣了几秒,随即抓住他喊:"你是汉奸?!"
徐淮宣挣开他,怒道:"你他妈的才是汉奸!"
"你不是?那日本人投降了,你为什么不高兴?!"
徐淮宣一把推开他:"你管不着!"
徐淮宣兀自走在路上,心里不可控地想着,他回来了?他会带那猫走?那猫会和他走?
可是,八年抗战,徐淮宣忍不住恶毒地想着,也许那人早就残废了,或者毁容了也说不定,瞎了一只眼或丢了一条腿,哦?那猫看见了,还会喜欢他?还会愿意跟他走?
又或者,那人早已战死了?
顾寒瑞却并没有死。
他回来了。
那一天里是秋海棠开,白文卿在院子里逗猫玩,小尾巴已经很老了,爱打瞌睡,懒洋洋地窝在人怀里,小脑袋安静地受着人的抚顺。
院门响,白文卿起身去开门,他看见他。
还是旧时模样,只是左眼睑下添有一道深的刀刻的伤疤,顾寒瑞看见他,倚着门框笑:"我是不是不好看了?"
他摸了摸眼睑下那道疤,有些紧张似的,对着白文卿解释,"被刺刀划了脸,太深了,疤消不掉,你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