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暴雨终归是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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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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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胜利了,最终还是胜利了。这场暴雨过去了,阳光冲破云层,暖暖地照在所有人身上。十里长街又变回了熟悉的模样,浓浓酿香和路旁树树繁花争夺着风中的位置,一路卷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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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年的盛夏,花开得比春日还要艳丽几分。沈曾仍带着弟子在这一带唱戏,那两个弟子都出色的很,一亮相便揽遍台下赞叹。可总有人叹惋,还是不及那芳名远扬的纵风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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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那场惊天动地的骤雨过后,便有人说瞧见了纵风刀马。不知被谁给扔出来了,卧在树下,浑身处处是血水浸透。淋了大半夜的雨,遗体早便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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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月楼里那些所谓的“新弟子”都不在了,许是逃了罢。人人都说纵风刀马走了可惜,十里长街少了道风景。叹息完,便又各行其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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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和当年扬州陆氏的败落一样——比那还要不起眼得多——这频繁得不能再频繁的花开花落,又值得谁忙里抽闲多看一眼?大概只有那多愁善感的女儿家肯垂怜半刻了罢,还要遭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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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沈曾也不知那晚作何去了,若是早回来一刻,命还能保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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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回来又如何?他沈曾是什么人,能从北洋军手下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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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公子,找人?”店小二见江侯均二人迈步进来,便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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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生在么?”江侯均温润一笑,问道。江赴渠却明显笑得有些勉强,眼中焦虑一览无余。但仍是礼貌地和小二问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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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哩!就在楼上,小的引二位公子上去?”小二指了指楼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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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我二人自上去寻他便是。”江侯均挥了挥手,便随着小二指的方向和江赴渠一起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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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曾会客阁的门虚掩着,隐约能见那道遒劲身影正背对门站着,望着窗外不知在思考什么。江侯均叩门两下,他也未回头,只道一句:“进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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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江赴渠关上身后的门,沈曾才转过身来看他们,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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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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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侯均说着,便深深鞠躬。身后是江赴渠更是深拜,激动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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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江生——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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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曾身形猛地一颤。他快速伸出手扶住窗栏,仿佛不那么做就会跌下来。那深邃眼眸在两人身上久久停留着目光,语气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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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早便谢过我了。我沈曾是什么人啊,能从北洋军手下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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