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养义务我爸是尽了的,没让我挨过饿书也读完了,没有永久伤痕所以家暴的证据也没留下,考了学我就没再回过家。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那个病叫皮肤饥渴症,就是……会很想被触碰皮肤,又本能的抗拒亲密接触。那次你碰到的是我最严重的一次生理反应,以前也没有过。”说到这里季川衡的语气里才有了些起伏,脸也有些微微的红了。之前那一段他平淡的好像在念什么民间文学上看到的别人的故事。
“SM的话……是我发现自己有这方面倾向,汪医生就建议我可以接触一下说不定对病情有好处,所以后来就在网上认识了你……”
季川衡语气越是冷漠,他心就越凉,这些经历绝不像季川衡这三言两语说的那么简单,否则他不会因此留下心理疾病。可是季川衡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副所有报复的办法他都想过了,不再联系那个家才是对他自己最好的解脱似的。而季川衡又为此经历过多少坎坷和折磨,都是贺骋无法想象的。
也是,季川衡是比他成熟优秀的律师,也比他更清楚这种遗留问题如何解决。他的出现并不能帮季川衡改变什么,贺骋仅仅只是对方“治疗”的一部分手段而已。
贺骋没有获悉季川衡所有过往经历细节的权力——甚至汪沉都有。是他自己要泾渭分明,现在怎么都关心不到对方小时候有多疼。他真想把人拽到面前来打屁股,可是现在这么做未免太奇怪。
季川衡想着简单说一说也不至于让对方太担心,可结果好像根本不是他想的那种。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贺骋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很阴沉很失望,他在失望什么?
“是汪沉让你来找我的?”
“不是这样的……”季川衡没想到他把自己的话简略理解成了这个样子,汪沉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想让他用接触BDSM作为治病的方法,他们聊到这个话题的时候都是随口而已,至多只能算是在鼓励朋友直面自己的欲望。
季川衡甚至有些自责,他当初因为热爱选择了律师这个行业,又受困于越来越严重的病情只能回到学校。他不是不知道怎么去解释,他可以把理由说的天花乱坠,所有律师的话术技巧他们彼此都了解,可是在贺骋面前又何必说那些。
于是季川衡没继续解释,而是跪到了贺骋面前。
“我跪在这里,只是因为想成为您的奴隶。”
贺骋行事遵从内心,可他没办法左右别人的选择,还好季川衡没真的说什么他不想听的话。
贺骋知道是自己会错了意,捏他下巴的手十分用力,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
“以后有话就直说,我懒得猜。”
季川衡抬头的时候牙齿磕了一下,腼腆笑着答应他,也不管贺骋这话毫无逻辑,明明是他自己想太多误会了。但季川衡想,主人不愿意承认错误,那就由他来迁就一下吧。
还追究什么以前呢?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跪在这里了不是吗?只俯首称我为主人,这就够了。
08
“这么说来那天你是因为被我抱了一下所以发病了?”
单人沙发在窗边,贺骋没让他起来,就这样垂眸看他,看阳光透过睫毛在他脸颊上落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