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兄这样肯定,我也无话。就此告辞。”马志洁站起拱手,转身而去。
董世杰转头问韦廿阳,“你那‘屠龙会’可靠吗?万一败露,不会牵连到王爷身上吧?”
“他们都是和那女人有抄家灭族之仇。你放心,我这副模样无人认出。她就算有神仙相助,能猜到我头上,我便当即跳河绝不连累王爷。”
“你这装扮实在扎眼,王府或董府都不宜居住。我董家有一处民宅,本就是以前为安置隐秘之人所买的,年代早远,现今外人无从知晓。你就住那儿吧。那宅子和王府也就隔着一条小巷。来往也方便。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小心。今儿让你去见王爷,已是冒了天大风险。你也见到王爷了,该安心效力了吧?”
“不是我非要见王爷,说句掉脑袋的话,这就是谋反。若主子是个犹豫软弱、一无是处之人,我可不敢将命交给他。”韦廿阳满是愤恨,突地又问,“你我互知和那两个贱妇之仇。但马志洁为何愿意助力我们?马家虽说今不如昔,也被那贱妇打压过,可马强仍然实权在握,最后也是病逝,而马志洁现今也是礼部侍郎,这样岁数,官阶可不低啊。那这马志洁又是所为何事呢?我非是不信他,落难之时,他曾资助过我。而且屠龙会这些年又得一莫名富商资助,我觉得就是他口中的‘那人’。可就是觉得蹊跷。”
“确实奇怪。不过量他也不敢有异心,否则我爷爷岂不白死?”董世杰一想起那晚马志洁送来的消息就恨得牙痒痒。后来得知,那晚京城守兵只有五千人马,若不是那消息害的爷爷判断失误,就凭那些训练有素武功高强的死士,早可将闵仙柔控制在手中。他爷爷曾说马志洁是为了争功,他却想不通透,董家覆灭将他抖露出来,与他何有好处?也曾想过是皇帝授意,后来和父亲分析,空城计险之又险,万一对手鲁莽或识破,便万劫不复。抗击北狄是国运之战,皇帝容不得半点分心,怎会用此险计诱敌,让皇嗣血脉陷入绝境?日后再看皇帝对马家的态度,他父亲便得出了结论,这马志洁恐怕也是有心却帮了倒忙。这也是他为何敢信任马志洁的原因,只是为何有心却不得而知。可他内心始终不能原谅这姓马的,原本梦想触手可及,如今却遥不可及,他怎能不恨?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谋划未来要紧。见时辰不早,他散了酒席,带着韦廿阳没入沉沉的夜色中。
然而,就是董世杰认为可行的其二,却并不好实施。两年内,他们共计划了三次暗杀,都是选在公主出行时下手。怎奈他们的人得不到确切情报,暗杀又不是围剿,至多二三十人,为不引起怀疑,还得分散行事,每次行动十分狼狈。反观公主虽是微服出行,且身边的侍卫也不多,但个个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交起手来这些暗杀之人往往几个回合就被击溃,自然也有被生擒的,熬不住酷刑,招供了许多事,皆是当年皇上下旨处置的那些犯事之人的后裔,不过他们说的首领面目实在陌生,府衙也一筹莫展,只能上折子请罪。皇上大怒,下旨大理寺选个专员负责此案,结果拖了许久还是不了了之。在折损了百来人后,韦廿阳和董世杰商议了一番,先暂且收敛一段时日,躲过风声,静等好时机,最好是能找到人安插到公主身边。
时机在圣启十七年出现了。年初湛凞下旨让公主出宫开府,原来被大火焚毁的前端王府和前公主府上又重建了府邸作为公主府。五月一日,行了仪式正式开府。那日,登门拜访的居然都是些老百姓,京城内外十里八村,个个喜气洋洋,拎着鸡鸭鱼肉、蔬菜特产,把他们认为好的,都拿出来献上。这位公主也怪,正门本是自己回府或皇亲国戚来才能大开的,结果她竟命人让百姓从这里进来,还在进门后的大院中摆下了流水席,登记了礼品后,谁来谁吃,吃完送上与礼物相等的银钱,客气地送人走了。
一连几天,公主府前热闹非凡,好像赶集一样。而官员却不见踪迹。原来这湛滢和湛荣截然相反,不喜结交朝臣,反而乐意厮混在百姓中。老百姓对公主的事迹喜闻乐见,这个说今儿公主在我家饭庄吃了三个大肉包,满手油水。那个又说公主在我家茶馆听了一上午说书。又有说公主在我们村教训了三个地痞。众说纷纭中有太多虚假。
湛滢即便再如何喜欢游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