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的几天,先是父皇驾崩后当日要小敛,然后新皇要以最快的速度登基,昭告天下先帝的驾崩的消息,举行颁遗诏仪式。
礼部那边的官员几乎天天围着他转,他忙得头昏脑涨,每天都后悔从前为什么没有跟着父亲多学一点。幸好有几位大人在一旁辅助指点,没有出什么大错,可还是手忙脚乱,做完一件事要反复想几遍,生怕哪里有遗漏。
他安排了人紧盯着母后,千万不能让她寻死。自己也稍微一有空,就赶去陪着她。
宫中到处都换上了白布,人人穿白衣,看得人心慌。尊谥大典过后,谢恒临刚换下重重冕服,又去了后宫。
一进门,却见母后坐在桌前,似乎等了他很久。
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不等母后开口,谢恒临就跪在地上了。
“母后,这世间这么苦,您舍得留我一人吗?”他问。
“孩儿长大了,已经可以一个人独当一面了。”她浅浅笑着,看着谢恒临。
谢恒临抬头看她,仍然不肯放弃,又问了一遍:“您当真,去意已决?”
“没有你父皇的人间,我觉得没什么意思。”母后起身将他扶起来,温暖的手握紧了他的手。
“爹娘只能陪你到这里了。将来的路,我的皇儿要保重。”
谢恒临一刹那泪如雨下,最终还是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对有的人来说活着是幸福,但对有的人来说,死了才说解脱。他知道这个道理。
若是求着母亲留下来,结果也无非是她一年又一年在后宫里思念下去,熬下去。
“不能等到霜儿的孩子出生,是为娘的不是。霜儿原谅娘亲。”母后把一个匣子取来,放到他手里。
“这是,给霜儿和孩子的。”
谢恒临接过箱子,不再多说,抽泣着转身离去。
不到一个时辰,谢恒临正拿着蓝笔批阅奏折,有太监来报,说皇后娘娘殁了。
谢恒临点点头,把那匣子拿到面前打开了。
里面除了几样金质货银质的小孩子用的物件,还有一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