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开来看,是母后留给他的一些话,对他的歉疚和担忧。不过信中还提到,说她此生愧对一个姐姐,那姐姐与夫婿的祭日是每年的七月初六,要谢恒临一定要记好,每年这个时候,要给那姐姐一家人上香,祭拜。
谢恒临收了信,跟着礼部大人们的指引,开始忙母后的丧事。
五月初,一切终于告一段落。
他的二弟三弟还有更小的一个弟弟出宫建府,等到到了年纪就去往封地。
溶月搬进了宫里,她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凡事都要小心,谢恒临不放心,将宫中闲着的老宫女都召了过来。
那孟郎在边疆已经有了家室,与当地的女人孩子都快一岁了。这个消息他还不知道如何和溶月说,拖了一个月还搁在他心里。
要不了多久,溶月那么聪明,肯定会猜出来了。他几次想心一横说了,又怕她怀着孕受了打击会影响孩子。
忙完了一天的事务,谢恒临拿了一小瓶酒,坐在屋檐下对月独酌。
“陛下,晚上天寒,您进屋去吧?”暗卫从屋顶跳下来。
“是啊陛下,您明儿个要是感冒了可怎么办。”又一个暗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
“你们也来一杯吧。”谢恒临要叫人送杯盏来,被那位善用刑罚的暗卫制止了。
“他们还要当差,保护陛下安全,不能饮酒。”他说。
谢恒临喝得有些多,听他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就烦了,让他们别跟来,自己孤身一人拿着那一小瓶酒,往远处走去。
这些日子他心里事情太多,无从发泄,久了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春天来了,天渐渐暖和起来,他还很少有机会看看这春意盎然的世间。
谢恒临走着走着忽然闻到一阵花香,不由驻足,四下找寻。
这一停下来,他才发现不知道何时走到崇文殿了。
上一世,他就是在这儿第一回见到江逾白的。
那位穿着官服的大人很严厉,有时字写得急了歪歪扭扭的都会被他打手心,更不用说背不出来书,或是上课走神。
刚开始他很怕江逾白,一同读书的孩子们没人不怕他的。可父皇说怕点是好的,要是连先生都不放在眼里,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