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知道沈南风背负的一切东西,横亘在两人之间,破不开,跨不过。
山海不可平。
他手足剧烈颤动,却想大笑。
沈南风,你从来不会想,唐笑之怎么办。
人生一场大醉,无以忘忧。
血把长袖尽染,沉重得飘荡不起。
路长得不见尽头。
身后是黄河滔滔,身前是残尸飘血。
沈南风站在风里,像一个倔强的,在人世间迟迟不肯离去的鬼魂。
周围的辽人业已死得七七八八,只剩了个萧挞坦和数十数位随从。
萧挞坦沉默半晌,才问:“燕云防布图,对青龙会又有何益?你非要以死相抗,只身前来,就能从我手中夺回去?”
沈南风摇了摇头,嘴角却泛起一点神秘诡异的微笑。
七分傲然,三分不屑。
寒光突起三刃,从四周泛漫而上。
光,刀光,刀光和剑。
沈南风急退,每退一步,脚下血水如莲。
红莲业火,八寒地狱。
我身负罪久长,生前违师门大恩,负故人深意。但有一念,祈于来世。
凌空而起,在漫天寒光里破剑而出,长袖鼓舞间,被撕裂尽碎,露出血水淋漓的手臂来。
那赫然是——以药水纹在皮肉上,见了血方能显露的,燕云防布图的中心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