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轻时也是一个官府的衙役头目,把很多东西看得比银子还重。听流水如此说道,心中那簇将熄未熄的小火苗又闪了闪,有点死灰复燃垂死挣扎的小倔强。
流水抬眼,鲍春忙的小心思都瞧在了眼底,嘴上叼着枯草漫不经心道:“我什么时候诓过你?”
鲍春忙心道,你什么时候不诓我。
流水笑笑,“小心眼儿可不是现在使的。我们不是约好小侄儿百天上山喝酒吗?我给你送份大礼。”
他放缓了声音,悠悠道:“让你做这十里八乡的山头大王。不知鲍头领可有兴趣?”
鲍春忙心潮澎湃,脸上面色不改,大言不惭道:“我鲍春忙此生胸无大志,就想抱着媳妇儿吃饱穿暖生儿子。”
流水把草一扔,转身往草堆上一躺,“行!当我没说。”
鲍春忙笑脸相迎,凑过去拂了拂流水肩头的草,道:“既是兄弟开口了,我也不再推辞。”
流水朝草堆里陷了陷,“别!鲍头领还是推辞了好!兄弟不想让你勉强受委屈。”
鲍春忙装不下去了,抬手打了自己几个嘴巴子,“让你贱!”
流水瞟了他一眼,道:“行了!什么德行!若不是看在未来小侄子的份儿上,早把你打回老窝去了,还等着你给我拿乔上脸,打小算盘。”
鲍春忙赔笑,道:“兄弟,哥哥错了!这不是想扳回一局吗!”
流水道:“大王,以后有的是你找面儿的地方,流水这里可太寒碜了,赢了也就一把破铁烂剑,没什么光彩。”
鲍春忙一个劲儿点头,道:“是!是!是!”
流水道:“是什么?回家抱老婆生儿子去,别杵这儿挡我看土匪。”
鲍春忙瞪了眼,扯着嗓子道:“这买卖我干了!你可不许找别人!”
流水掀了掀眼皮,道:“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鲍春忙:“你指东,我绝不打西!”
流水从草堆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道:“早干脆点不就得了!回去吧,三天后挑上百八十个靠得住的弟兄,还到这里来。”
鲍春忙骑上赖皮老马,乐颠颠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