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局势实在是有些焦灼,陆怀渊不敢想像倘若他没有及时赶到会是怎样的情况。沈怀玉不知为何显然身体很不舒服,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做。
他一剑击退猰貐,目光却盯在薛墨瓷的身上,停顿片刻之后,又移到了冬竹婆婆身上。神色之中满是冷意。
冬竹婆婆被他看得一颤:“不是……是他自己,不知道怎么了……”
陆怀渊收回了视线,没有回答。
沈怀玉在陆怀渊及时赶到之后明显放松了不少,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钻心的剧痛愈演愈烈。他跪在船上,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陆怀渊凭着剑刃上那一抹血和猰貐不断地缠斗着,心思却全放在沈怀玉这边,几次出剑都失了水准,愣是让猰貐和他斗成了平手。
“疼……”沈怀玉目光涣散,捂着头发出了低低的□□,“……怀渊,我好疼啊。”
声音虽小,陆怀渊却听了个真切,手上的剑一抖,又让猰貐躲了一击。沈怀玉这个样子,他甚至不放心离开他三步之外,于是安慰他:“怀玉,忍一忍。坚持一下,马上带你医馆。”
可这疼痛明明不是去医馆就能缓解的,沈怀玉自己最清楚不过。
第168章苏醒(二)
沈怀玉捂着额头,咬紧牙根分散注意力,试图令那剧痛得到缓解。可即使这样做了,却也不见任何效果。他嘴里一股血腥味,却忽地听见脑内有个庄严的声音在跟他说话。
那声音说:“孩子,睡吧。”
这声音宏亮如钟鸣,在他脑内不断回荡,沈怀玉此时此刻被剧痛折磨的只剩下一分神志,还是挣扎着开口问道:“你……是谁……”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不是吗?”那声音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温柔,“睡一觉吧,等你醒来,所有的事情就都结束了。”
沈怀玉还未来得及再次反问,就彻底昏了过去。
陆怀渊正在用那沾了血的长剑不断抵挡,猰貐在此前一战吃了瘪,此时显然已经学聪明了。彼时他们交手,虽然有许多人共同联手,牵制了猰貐不少的力量,陆怀渊仍是以一己之力打破了猰貐结成的“茧”。
从那时起,猰貐就明白了,此人必定意志极坚,才能做到在这种地步。
眼下它显然不是陆怀渊的对手,却也明白了不能和他硬碰硬。反正他的目标是被陆怀渊护在身后的沈怀玉,于是索性将那些黑雾丝丝缕缕地渗透过去。此处天为顶,船为地,如此开阔的地方,陆怀渊自然是很难防住的。
猰貐凝个实体,陆怀渊尚能凭那抹了血的剑一剑挡开,猰貐化作雾气,陆怀渊也没了章程。
一旁的薛墨瓷脸色灰白如死,早就不见了当年的艳丽;冬竹婆婆也是手足无措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知道如果放任猰貐的话,那薛墨瓷必然会被吞噬得连灵魂都不剩。
她知道自己身无长物,又不像那些年轻人有着一身好身法,她有的只是那些魂偶,于是悄悄的派了些个小魂偶去沈怀玉那边的船下,以便伺机而动。
小魂偶们偷偷从水下游了过去,和水面上的战斗相比,没有激起分毫波澜。
陆怀渊这边并不轻松,他只能严防死守,尽可能地去阻拦那些黑雾的不断渗透。可就在他额头满是汗水的时候,却发现身后沈怀玉那轻轻的的□□突然停了。
紧接着的是“噗通”一声,然后船身一轻。
陆怀渊顾不上猰貐,慌忙转身看了一眼,发现沈怀玉掉进水里了。
沈怀玉如同一只断了线的纸风筝,不断地向湖水深处坠去。
陆怀渊头脑空了一秒,紧接着才想到:“糟了。”
沈怀玉刚刚一定是昏了过去,若他醒着,掉进水里也就掉进去了,虽然他们师兄弟二人的水性都很一般,但总归是能在这水里扑腾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