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都闭嘴。”
“你们别说话啦!”莫渔直起腰高声说,看他们收声,他又低下去,“你还好吗?哪里痛吗?我……”
岑江格一巴掌糊在他脸上,力度温柔得很,包住他的脸胡乱揉了一下:“你也闭嘴,乖。”
直到医生的手电筒打来光束,岑江格才放心地彻底晕了过去。
他没看到的是,当医生说家人送医及时,那几个人鱼聚众击掌欢呼的样子。
如果看到了,估计要立刻换一个科室抢救。
岑江格很快被送回了病房,换了一身清爽干净的柔软睡衣,依然看起来憔悴,但睡得很安稳,起码不再是时刻有性命之虞的样子了。
莫渔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眼睛一刻也不离开,生生变成了一尊雕像。
冬青在他的脑袋瓜上敲了三四次才换来他的回头,他的嗓音在之前的磨难里受了伤,沙沙的,他问:“怎么了?”
冬青:“谈谈?”
全天下的小孩一最怕被家长叫全名,二最怕进行一场成人间的对话。
莫渔看了眼岑江格,悄悄掩了门和冬青去了走廊。
“契约的事情我知道了。”冬青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就毫不客气,“你是怎么想的?”
莫渔眼神闪了一下,轻声说:“我觉得我喜欢他,就一点点,但喜欢。”
真是倒霉孩子,冬青把他拉远一点,第二句话也毫不留情:“他可是结结实实地失忆了。”
“啊……”莫渔有些呆滞,他消化了一下这句话,声音更低了,“他现在又想起来了,是也有一点喜欢我吗?”
对哦,冬青抬头想了想,解约的人类无论如何都不会彻底想起对人鱼的记忆,岑江格怎么自己就恢复了?她接下来的语气不由自主松动了些:“他还去救你,胳膊上那伤口……好长一道。”
“你别说了。”莫渔别扭了,“他之前不喜欢我的时候还把手都割烂了。”
小人鱼站在原地叹了口气,语气幽幽:“他可能就是爱救人,姚栾书估计他也会救,那个非洲野人回来,他肯定更会救了,救我算什么呀。”
搞不清儿子这段时间接触的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冬青没接他的话,另起了一个话头:“他替你挡下了沙人的攻击,以后就危险了,他都能为你做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