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迟疑多久,他俯身拉开抽屉拿了什么出来。
他蒙上莫渔的眼,另只手动作极轻地颤了一下。
莫渔感觉触在自己额头的手指有点凉,也许是他太紧张了,其实温度更像是冬天温热的奶茶。
那根手指似乎不知该如何动作,沿着他的眉骨极轻地掠过,最终停在了唇上。
有一点液体顺着唇缝渗了进来,莫渔的眼睛倏地睁圆——是血。
“没事,不怕。”岑江格知道他尝出了那是什么,他毫不在意地又在小刀上抹了一把,再将新鲜的伤口贴上莫渔的嘴唇,他说,“张嘴。”
岑江格的声音不难听,是最常见的、不亢奋、不低落的正常音色,可现在却低沉了许多。
莫渔不敢反抗,他伸出舌尖,在指尖的伤口上卷了一下,锈味立刻在舌尖爆发开来,他想歪头吐掉,却被捏住了下巴不能动弹。
随即,岑江格的吻覆了上来。
人鱼宝典里记载了如何阻隔沙人的追踪。
用气味只能暂时对他们的追踪制作困扰,用人鱼最擅长操作的液体则可暂时逃脱。
由于面对沙人不能主动暴露,液体后又注了小字:非人鱼体液最佳。
莫渔觉得此刻的自己,比起是沙人的待宰羔羊,更像是已经落入岑江格刀下的冤魂。
他被笼罩在布满了岑江格味道的睡衣里,唇齿间是对方的气味,舌尖是血液的浓烈气息。
时间重新在窗外降临,远方的那一点日出随着落叶的坠落向上跃了跃。
天亮了。
他们熬过去了。
岑江格受伤的手指还在莫渔下巴上,人却疏离地已经退开了:“联系你妈。”
莫渔眼角红红,脸上有骇人的被抹上的血迹,唇角还仿佛有食人后的残留液体,他捧着岑江格的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看着已经有些血肉模糊了。
一滴眼泪轻轻巧巧地落在了伤口上,随后跟了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