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臻面无表情。
半年,他曾经为和亦景找了许多许多的借口,却最终都被时间湮没。他为什么能够连一句解释也没有就去了日本。
现在,祖母祖父双双离世,他竟然顺利地继承了和氏所有中国区域的资产。
呵呵,谁会信他?
他知道和臻这半年是怎么过得吗?他知道和臻的手腕上有几道自杀的刀痕吗?
他知道每个被噩梦缠绕的夜晚,和臻是怎么自虐的吗?
他不知道!
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吗?
“你做梦!”这是和臻这半年来说的第一句话,“我恨你,滚,滚!”
和亦景错愕。
那天,他跟和臻双双被绑走。
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绑和臻,他也不知道和臻到底遭遇了什么。
但是那天,却是他噩梦的开始。
和亦年囚禁了他。整整五个月,折磨、调-教、性-奴役,和亦景是靠着什么咬牙度过这地狱般的五个月的?
是他们重复播放给自己听的和臻挣扎求救的呼喊,和他声嘶力竭的那句——二叔,救我!
他要救臻臻,他要活着。所有的报复,都建立在他活着的基础上。
于是他活了下来。
在和父动用所有关系,从地下室把他救出来的时候,他只剩半条命。长时间没有接触阳光,他的皮肤苍白脆弱,身体状况极差,完全不复当年的劲健。
也是从那天,他跟和亦年过往的种种,完完全全地曝露了。
和父盛怒,不堪精神重负,病倒。一月后,生命衰竭,离世。而在他离世当天,沉睡了十几年的和母,心脏停止了跳动。
和亦景撑着身体,跟和亦年貌合神离地“和谐”操办了养父母的丧事。
在终于如愿接过半壁和氏之后,才重振精神出现在和臻的面前。
可是,臻臻说——恨他?
和亦景的心像被放入碎玻璃里蹂-躏般刺痛。
他所有的坚持,为了什么?!为什么他所有的真心,都被辜负?
好,他理解,当初没能救出臻臻是他的错,他怎么能够在那天喝酒?还大意地被下药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睁睁看着那群流氓把臻臻绑走。
他愧疚,但是他也是受害者!
和亦景没有解释,他说不出口,他有多脏。
他怕这个世上唯一一个曾经毫无保留信任过自己的人,看不起自己。
他已经失去了和亦年,他不能再失去和臻,不能!
于是和亦景开始了对和臻变态般的过度保护。
他派人跟着和臻,上学下学。甚至校内活动都有几双眼睛是专门盯着和臻的。
他用尽手段赶走出现在和臻身边任何一个“貌似对他有危害”的人,他自以为是地“对他好”。
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好……
*
那是在和亦年移居日本之前。
他已经许久没有跟和亦年有过任何往来,他不是不恨他,而是没有办法再报复他。因为养父的遗愿。
和父离世前,偏袒地把整个国内资产划分给了自己,和亦景当然很惊讶。
和父是他见过的最守信用的人,那么,他垂死求自己答应的“不要再恨”,和亦景自然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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