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婉商顺势下来,说了几句可惜的话来,也就再没有多提此事,重枫见她不再打听,也不禁悄悄的松了口气。
两人又说了几句其他,这才道别,岑婉商将她送至门口,看着她,笑道:“以后不要再借用殿下的名号,下次若要再来,直接叫人通传就是了。”
重枫有些脸红,急忙应承了下来,她知道这次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若是让那位殿下知道自己借她狐假虎威,只怕是讨不得什么好果子吃,于是心中对岑婉商更多了份感激,她深深的行了一礼,这才离开。
岑婉商看着重枫远去的背影,长长的一声叹息:“易家旧宅,定威城边军参事曹呈祥吗……看来他们的关系并不简单……继续查下去,又会挖出谁来呢?”她回转身去,心事重重的往前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棋谱是源自网上的一个笑话,有兴趣的童鞋可以说下,我去找找发出来,蛮好玩的
☆、第二十三章凶杀
重枫从岑婉商府上出来,只觉得身上似乎都轻松了一点,她并没有想到岑婉商的种种心思,对她来说,此前易三并没有出事,而易府依然那么安静,这样的假象让她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也渐渐的放下了些许警惕。
她走在路上,却没有想顺路去月伦湖另一头的公主府,那两人有奸情的事情虽然查出,但是和沙吾提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她不是受传统礼教束缚的那种文人,也不是古板守旧的卫道人士,她自小生活的地方各种习俗和文化交杂,因此想到那个年轻小妾委身于一个糟老头子,心中也隐隐的觉得这情偷得理所当然。
月伦湖水碧波荡漾,重枫看着眼前的美景,在心中算了下时日,再过几日,也就到了放榜的时间了,若到那时节沙吾提还不能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进书院了。重枫估摸了下日子,只觉得时间紧迫,也不知道能不能将他冤屈洗净,她心中也不禁有些着急。
她咬着下唇,如今现下,倒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她又想起那一晚,陈素素冒险一人来到小巷的行为,她直觉的认为这个女人是应该知道什么的,如今时间紧迫,她想或许得使用些什么非常手段去问问这女人了。
怀着重重心事,重枫走在这帝都京城中,她察觉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跟随的脚步,但她不露声色,路越走越偏,人越来越少,拐过了一处破落的街口,几个魁梧的大汉一下子现身出现,呈品字形立在重枫面前,为首的人狰狞着笑脸看着重枫:“你这小娘皮倒真会走路,选了这处人静的好地方,特意让哥几个爽爽么?”
重枫面无表情,她在定威城听过比这更污秽的词句很多次,所以她心绪平静,并没有因此而恼怒或者生气,反而是安静的看着他们,勾了勾唇:“是啊,这确实是我特意为你们选的地方。”她的脚尖轻轻的点了点地面,她本就是只有十五的豆蔻少女,此刻这样的动作再配上那样的话,当真是天真稚美,青嫩可人,让几个大汉都直愣了眼,只觉得一股热流往腹下三寸之地涌去。
但是很快,为首的这股热血就再没机会流向其他地方,只见青影划过,仿佛平地起风雷,哀号过后,为首的已经双手捂着下体,口吐白沫,双眼翻白的倒在了地上,见到他的惨状,他身后的几人不禁退回了几步,下意识的夹了夹自己的双腿。
“是不是很爽呢?”重枫问的声音十分温柔,随意的捏了捏拳头,那秀气的拳头随之发出了一阵噼啪的响声。若在平时,这些粗鲁的汉子或许会笑话这个看起来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的动作,但是现在他们却透过了躺在地上的那个可怜的家伙身上感到了一股惺惺相痛的蛋疼感,而面前这个看上去无害的小姑娘也显得杀气腾腾了起来。
重枫自然是不会管他们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她打算好好的出一口最近的憋屈气,再让他们交代事情的缘由,所以她特地选了这么一处地方,自然是不能平白的浪费了。
就在巷子里上演一出单纯揍人与被揍的惨剧时,在街边的另一方则静静的立着一辆马车,车里的男人悄悄的撩开了一点布帘,注视着对面的巷口,那巷口有一处拐角,在这里看不到里面的状况,但是男人并不担心,只是对付一个小姑娘而已,他觉得自己已经派了足够多的人手去处理这件事了。
他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里面出来什么人,不禁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些地痞流氓的习性,但他并没对里面那个可能即将受到摧残的小姑娘有什么同情,他只是回过头来,温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和善的问着身边素衣的女子:“素素,你确定是她吧?”
女人的脸上还残留着一抹情欲的微红,她斜着眼睛看了眼窗外,点点头,声音柔腻的说道:“就是她。她与那异族的女人一起来的,就是我在口袋巷里看到过的人。”
男人于是笑了笑,揽过女人的肩膀,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道:“还好有你,要不我们这次就出大篓子了。”随即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阴晴不定,于是微微的沉了沉声音,说道“不行,不能叫他们把人搞死了,我还有些用处。”
他也不管女人那惊讶的表情,径直下了车,来到巷口,却见几个男人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而重枫则轻轻的踢了踢其中的一人,抬眼看到了这个书生打扮的男人,这个前一晚她在寺院中看到摆棋局的那个男人,笑道:“看来他说的没错,你果然在这附近候着。”
男人见到重枫安然无恙,自不用说其惊怒之情,但他脑子转得极快,当即转身就跑。重枫怒斥一声,追了上去,张开手就朝他的衣领捉了过去,她满有把握拉住他,然后让他说出真相。但出乎重枫的意外,这男人明明脚步虚滑无力,但就在重枫要抓住他的那一瞬间,却将肩膀一缩,整个脑袋就像只乌龟一样的一伸一缩,整个人绕着重枫的手滴溜溜的转了半个圈子,如有神助般的脱离了重枫的掌握之中,饶是如此,他的领口也被重枫临时的变招拉下了个缺口来。
男人看了眼重枫,他的手还放在后领,看着重枫的眼神里透出后怕,然后他拔腿狂奔,像只兔子那样冲了出去。重枫自然是不会让他逃脱的,当即追了上去,但她的眼光去被地上的一个小东西给吸引了过去,不由的蹲下身子,将那个破旧的,似乎还残留着那个血色夜晚泥土与血的香囊拾了起来。这是她那晚发现的香囊,这是陈素素那晚从她手中夺去的香囊!
重枫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喜悦与一丝困惑,喜悦是这个男人竟真的跟那起凶杀有关,困惑的是,她想不通这样一个明显的证据,为什么没有被销毁,却太过巧合的掉落在自己面前。
是陷阱,还是机会?是追,还是不追?
重枫只犹豫了不到三秒,她弓起自己的腰腹,如同一张张到极致的弓背,以脚为弦,以地为力,将自己整个身子都弹了出去。她不想再等下去,沙吾提不能等,她不知道若是错过这次机会,还能不能有下一次,更为关键的,她对自己有信心,若是做不到擒拿真凶,但好歹,也可以全身而退。
男人连滚带爬的冲上马车,狂吼着叫车夫甩鞭赶路。陈素素看着男人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知晓决计不是什么好事,她急忙给男人擦着汗,却眼尖的看到他身上的香囊已不见踪迹,她不由的慌了手脚,泣声道:“怎的怎的又不见了?若又是被那人拣到…”
“你懂什么?”男人朝着女人吼道,看着女人的样子,他不禁b将女人抱进了怀中,低声说“我也不想啊,没有关系,就算她知道也没有关系,若她知道我们身后的人,就算有长公主在背后又如何?我们不需要怕任何人…”他喃喃自语着,就像是在给女人以安慰,也像是在给自己安慰一样。
两人正抱在一处,突然车夫发出了惊异的喊声,男人急忙拉开布帘,回头望过去,不禁惊异的长大了嘴巴。车后的重枫不知从何处抢来了一匹马匹,竟完全无视于街道上来往的人,或是跃马纵空,或是驱使马儿旋步后退,简直就是一出精彩至极的马术表演。最要命的是,她离他们已经越来越近了。
“快…快去…”男人情急之下叫出了一个地点,他真的是被吓到了,他相信身后的少女若是抓到自己一定不会轻易绕过自己。他急于寻求一个安全的地方去躲避,所以他只能去那个地方,想要借助那位大人的背景和权势,去逼退追在身后的少女。
马车与马在京城的马路上追逐着,把这京中搞得混乱一片,不时有骂声响起,京中卫队们只远远的看着马上少女亮出的信物,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远远守在一边不敢前来了。
两方人马一前一后的追逐着,朝着月伦湖方向缓缓靠近,重枫皱起眉头,她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起来,常年在刀口打滚的生死预感给了她不详的警告,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背后那缠绕着白布的刀,手腕翻动,那布条被解下来,拖在了身后,就像一张大而惨白凄凉的幡布在身后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