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师兄,我从来都不认为他会把谁放在心上,也不相信有谁能令他舍命相救,所以从来都不奢望,就这样当他的一个小师妹,能够时常出现在他面前便好。”湘琪话里带著哽咽,路祁天只能无言地看著她。
“可是为什麽?!”湘琪抬头直视他,“为什麽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有什麽好,不止是你,连师兄都这麽在意他。真是荒谬,师兄居然为了这样一个人再醒不过来。不止如此,师兄舍命相救後他居然一眼都不过来探望,还有心情喝酒,他凭什麽啊!”
湘琪红著眼眶忍了又忍,才没让泪流下来:“明天我们就要带师兄回冰心堂了,路大哥,请你转告那个宋止行……”湘琪的视线透过路祁天看向他身後,目光带著强烈的恨意,“我,湘琪,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说完,她转身离去,路祁天转过身去,门口不知何时开启,一脸苍白的宋止行立於门後。湘琪离开了好久,他才回过神般转身往屋内走,路祁天跟上,他有所察觉头也不回地道:“我要喝酒。”
路祁天不再听从他的吩咐,一直走到他的身後,正要伸出握住他的肩膀,他却蓦然转过身推了他一把并喊道:“去给我拿酒!”
“你再喝,身体会受不了的。”路祁天目不转睛地看他。
“但不喝,我的心会受不了!”宋止行的眼里只有绝望。
“你……”
“我要喝酒!”
他低低地喊,路祁天没动,他索性自己去拿,却被拦住。他彻底被激怒,用力地喊:“路祁天,你算什麽,凭什麽管我!”
路祁天怔住,宋止行趁著空档甩开他跑出去,可很快又被路祁天拉回来。
“不要再喝了,你会受不了的。”皱紧眉头的路祁天声音带著一缕乞求。
“路祁天,你不要逼我动手!”
听闻他话里的决绝,路祁天心一抽,忍不住道:“好啊,你要想出去,就先杀了我!”
宋止行停下,深黑的眼睛静静地看向他,突然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冷声道:“杀你?路祁天,你也配!”
路祁天彻底呆住,愣愣地看著宋止行跑出房间,可他的脚才跨出门栏,屋外火光一闪,他的身子软软地倒下,莫乌出现在屋外。
“你对他做了什麽!”路祁天紧张地跑过去查看。
“放心,只是让他暂时昏睡罢了。”莫乌的声音如她的美貌,悦耳动人。
仔细一看,果真如此,路祁天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莫乌在一旁看不明白。
“他明明如此伤你的心,干嘛还对他这麽关心?”
路祁天把宋止行抱起,送他回床上躺下。
“他是故意这麽做的。”虽然听到那句话时,灵魂像是突然被抽掉,整个人呆住了。
“你刚才去哪里了?”路祁天问她。毕竟他们是一起来江南的,他有责任照顾她,不让她出事。
“去看那个宣亚了。”
路祁天沈默片刻,才沈声道:“他怎样了?”
“伤得太重了,能留下一条命算不错了,想醒过来,很难。”
路祁天仔细地为床上的人掖好被子。
看著他细心体贴的样子,莫乌眨眨眼睛:“他就是你心中的那个人吗?”在来江南的路上,路祁天告诉过她,他不会和她在一起的。她问他心里是不是有人了,他沈默半天才说,算是吧。
路祁天愣了愣,看著床上明明和自己一样的男子。是的,他承认这个人比谁都令他在意,对他产生的情感是陌生且奇异的,想留在他身边,想一直看著他,尽管很多时候都做些令他头疼的事情,却从未真正放在心上,反而更尽心尽力去讨好他。其实心里早隐隐察觉到这是什麽,他是没经历过但他不是傻子,可是,这又於世俗不合,是悖德是禁忌的,怎麽能如此?
可是,宣亚与他,他与自己……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想那麽多干嘛?”莫乌似乎知道他是为什麽而沈默,“我们云麓弟子只要喜欢上,不管他是人是魔,是男是女,都会不顾一切去追求。世间的许多苦果,都是因为迟疑害怕而种下的。”
听到她这一番话,路祁天放在身侧的手握了又放,他想起与宋止行相遇相识的种种,一点点的入侵,到最後的情不自禁,还有吃下牵魂丹时梦里的缠绵与他的指引,一切都是这麽温暖且难忘,他可以口是心非,却抑止不了自己的心意。
视线落在那麽苍白睡不安稳的脸上,路祁天坚定且郑重地道:“是,他便是让我放心底的那个人。”
终於得到他的答案,莫乌目光一黯。她逼他,是希望他否认,所以他此刻的坚定令她失望。
路祁天在屋里坐了一会儿便走出屋外,遇上凌息,他说谭阿那帮人似乎要撤离江南,他要追上去。路祁天让他先去,说他安顿後这边的事情便去寻他。凌息也不诸多废话,道一声保重後即离去,路祁天看著他离去才走向另一间屋子,他想去看看宣亚,这个愿意舍命救下宋止行的人。
“祁天。”
路上,路祁天被走出房间的若菱叫住。
“若菱堂主。”路祁天站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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