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冯俭的表情一僵,黯淡的眼神不由自主瞟到了幼鸟身上。
林悟镕觉得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话题,不觉轻轻握住了冯俭没有流血的手。
冯俭的手比之前抱着自己的时候寒了许多,摸着和块冰坨子没什么大差别。
“并不是这样。每只毕方问世开智后,老祖才会赐名。袁雅的名字是上代老祖取的。之所以他与别的毕方不同,是因为他曾是只成年毕方。七百多年前,我被指定为下一代的老祖,而袁雅是我的护卫。后来他为了救我,身受重伤。眼看他即将死去,上代老祖倾尽全力将他转化为初生的毕方蛋,希望能换来重生的机会。”
听完冯俭这些话,林悟镕才明白为什么之前他会急成连命也不要的模样。
看来,自己一定要尽全力救回这只幼鸟。
“快午夜了,我带袁雅上楼,你也休息吧。才出院没几天,别累着。”冯俭说着话,将幼鸟抱进了怀里。
“等等。”林悟镕见他准备离开,急急叫住了他,“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我实在不放心你,让我陪着行吗?”
冯俭定定看着他,疲惫的眼神中涌出了几许暖色,原本耷拉的双肩也挺拔了些。
上苍明鉴,此时此刻他有多庆幸,自己遇到的人是林悟镕。
“谢谢你,阿镕。”
回到楼上,冯俭取出条柔软的毛巾毯,叠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把幼鸟安置在上面。
林悟镕随意洗了洗,睡眼朦胧地靠在床头等冯俭。
知晓了袁雅曾对冯俭有救命之恩,他的双眼总是情不自禁看着熟睡中的幼鸟,而且越看越觉得喜欢,忍不住伸出手轻柔地摸了摸它的翅膀。
冯俭走进卧室,恰巧看到这一幕,了然笑了笑,躺到床上揽住他的肩膀问:“喜欢他?”
“嗯。说来奇怪,我并不怎么喜欢小动物。啊……对不起,我的意思是,他现在的外形还是只鸟,也算是小动物吧。但对袁雅,总觉得有股莫名的亲近感。”
“不奇怪。因为袁雅的身上沾染了你的气息,你对他就有种与生俱来的熟悉,会不自觉和他亲近。”
“原来是这样。”林悟镕没料到还有这种神奇的细节,兴奋得睡意全无,“能不能跟我说说,重新孵化出来后,袁雅还会记得以前的事吗?他是什么样的性格?和你一样待人温柔?”
冯俭半垂眼睑,柔声说:“应该会记得往事。至于性格,等他康复化成人形后,你自己体会吧。”
林悟镕还想再多问几句,可眼皮竟突然打起架来,一阵阵困意纷涌袭来,挡也挡不住。
他挣扎了几下,终于在冯俭温柔的晚安吻中陷入了梦乡。
见他呼吸渐轻,冯俭伸出手,隔着些距离,虚虚勾勒着他嘴角的微笑,随后又将视线落到安宁的袁雅身上。
这几百年来,天地间的灵气愈发稀薄,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上代老祖那般惊才绝艳的毕方。
所以袁雅是头一位化蛋重生的毕方,也肯定是最后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