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月下相伴,约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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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分一扇门扉轻轻被推开,一某倩影走出房外朝造做的小园走去。
冬夜刺冷寒风螫疼人皮肤,她仅裹着批风手捧手炉走来一棵大树下,粗实的枝干下繫着粗绳连接宽厚木板,那是宝慈让人做的鞦韆,说是可以解闷甩掉烦恼。
鞦韆的面向刚好对上没被树叶枝干遮住宽阔的天际,入夜后便更能清楚瞧见明月。比起天明她更喜欢在夜临时来这,一个人捧着手炉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耳边冷风即使飕飕作冷,但赏着月色也就不那幺在意。
让木板对好臀股直直往后站好角度,随后双脚一腾空,鞦韆画出个漂亮弧度将她荡得好高。仰首望月彷彿在接近一点就能摘下月亮般。
「就要近十五了吧,月亮越是满圆了。」她喃喃自语。
今晚不知为何一直心神不宁,心里感觉好似有什幺事要发生一样,让她怎幺翻覆都睡不着只好出来走走散步。
低首望着掌心不禁有些失神。自从那晚后每每一入夜邵琰就会出现,最近一直都是这样。虽然想知道他为何只挑半夜出现,但她直觉如果问了就好像会得到一个令人难受的答案,所以不禁去忽略这些微的不寻常。
深叹口气成了白烟飘逝,眼里满是挣扎与矛盾。其实她也跟宝慈说过邵琰入夜后会来找她,当下宝慈脸色作异让她也同样在意,好像其实他不应该来这里似的。只是宝慈一反常态没有追问下去,好像能够理解他只能在入夜后来找她的原因一样。
而她身子也渐渐调养好些能四处走动,除了背脊上的疤痕还须持续抹药淡去,除此之外她就像一般活跳跳的人,可自己的生活空间不知不觉被拘束在别府里无法出去,其实她隐约有觉得不对劲,连邵琰的护卫喀雀也总是跟着她转,好似她一点都不能离开他的视线一样。
这种被过度保护的感觉让她大感吃不消,侧靠着粗麻绳不禁一叹。「为什幺不让我出门呢?」
「所以讨厌被我关在这吗?」
忽听来声她仰头望去。同时一张面容朝自己袭来使她来不及会意,唇瓣便被人夺去。她惊愕本能往后退却一时忘了自己在鞦韆上,在意识到身后的空无时双手立刻攀住眼前的人,而眼前人也稳住她避免往后坠。
移开唇瓣,他目光略带不满。「夜深了还跑出房做什幺?」
望着那背对着夜空的脸容。趋近三日他已没在出现,不禁勾起嘴角。「因为睡不着所以才出来走走。」
邵琰不语牵起她手让她站起身,随即让她拿好手炉后,一把拦腰抱起朝大树一跃而上。一瞬间连贯的动作让她连惊呼都来不及,待她感觉坐在粗壮的树干上才看清眼前景色。
惊叹声流溢嘴角,目光闪闪望着沉静的街道与夜空互相呼应着。彷彿独醒的自己拥有整个空气、月色,以及呼吸出的声音都清晰可见。忽然觉得渺小的自己在这瞬间壮大而且拥有无数满足。
顺着视线朝前方望去,那里便是高耸而且壮丽的皇城。自己即使站上了天但那一处却还是仅能高高眺望着,遐想着宫内的王亲冑室过着如何的生活,那里的世界不容自己去梦想得到。
如今自己却与皇子互诉情意,这也是她高攀了阿。
不禁呵笑一声脱口而出道:「那里是一般人触不可及的世界,踏得上那石砌华阶吗?」
双眸锐瞇瞅着她侧庞。「后悔了吗?」
雪染望向他,抿嘴而笑但眼里却满是茫然。「从有记忆以来自己就没有什幺后不后悔的机会。」因为她总是在最低阶的世界生活着,连为什幺要去后悔也都不会去想。「只是我们这样见面反而让我想是不是你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