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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透进了几丝早晨的微光,我坐起身,揉了揉痠痛的肩膀,这才发现自己昨晚居然就这样戴着耳机睡着了,而脑海中似乎仍被各种杂音和昨天记不清的一堆什幺充斥着,乱糟糟的全部纠结在一起。
默默梳洗换装完毕,我背起书包走向玄关,经过客厅时,不经意的往里望了一眼,阳光让整间房间呈现亮晃晃的一片,感觉有些不真实、彷彿,昨天的一切就只存在于记忆里、存在于我灰暗的梦境中。
家里仍旧是静悄悄的一片,也不知道爸爸是不是在家,而妈妈,大概是在她的房里吧?亦或是现在这个家中只剩我一个人?我边穿着鞋边站起身,算了,反正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我也不是真的想知道。
临走前我带上门,而那关门声似乎和昨天夺门而出的巨响重叠在一起。
因为比平常早出门的缘故,公车上仍有零星两三个座位,我走到其中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然后打起了哈欠。冬日里难得的阳光也只是装饰用,脸颊倚着的车窗仍是冷冰冰的,朦胧的晨曦中,随着公车微微的摇晃,我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嘿!原来妳也是这条路的吗?」
蓦地,一道和公车上死气沈沈的氛围相当不和的朝气嗓音从我头顶正上方传来,打破了在场的宁静,抬起头,我只看到那过于明亮的笑脸,衬在背景的晨曦中。
我愣愣地看着陈逸诚,在这接近死寂的早晨公车上,彷彿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突兀,因为那太过开朗的气质。就像一道暖阳,突然地照进冬日阴霾又多雾的城市里。
「原来我们都是搭同一线的啊!可是以前从没遇过妳欸!嘿!是不是妳以前从没这幺早来搭公车?」
或许是因为这一切太过像是错觉,而我脑袋仍有些钝钝地反应不过来,我什幺话也没说,只是盯着他的侧脸,和笑容,因为窗外射进来的几缕阳光,被染成淡淡的金黄色。
是不是,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呢?
「我啊,我是在前一站上车的喔!妳呢?」见我没有回答他,他便一个人自顾自地接续话题,彷彿我的不回答并不会成为我们对话阻碍那样似的,一个人自得其乐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