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散散的药和还未喝完的半杯水。掂到手里一看,还真是治胃痛的,心里再次骤然疼痛,若真的在竞相折磨,那么昨晚发生的一切会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吗?
苏林走进浴室找到自己的衣服换上,想了想,把郗夜的衬衣扔进洗衣机里洗干净了,凉在阳台上。
走出浴室,忽然又记起他是从来不吃早饭才落下的病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于是就转到厨房去看一看,果然各类炊具都在,却一样比一样干净,根本就没动过。打开冰箱,里面也是除了几瓶矿泉水什么都没有。暗自叹息,这真的是他的家吗?一个大老板的家吗?越想越难受,却忽然心血来潮,想做一顿早饭给他,就当作是把自己所有的爱都倾注的一餐吧!
看了看时间才刚过五点,琢磨着买菜、做饭应该不过一个小时,若不动声迹,就应该能在他醒来之前离开,省得到时会面对和解释。想到这儿,苏林就提上包,轻轻地带上门下楼去了。门自然是不能锁上,要不她一会儿回来了没钥匙也进不去。
可是待苏林买完菜回来,门是没锁,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得郗夜却不见了。苏林顿时大为悚疑,可走进去四处瞅了瞅,还是没有发觉他的身影。不过有留意到卧室门是紧锁着的,就暗自揣度,或许是这儿睡着太难受回卧室睡去了。这样反倒窃喜,赶紧跑到厨房去翻弄早餐了。
过了几年的独立生活,苏林的厨艺已是不可小瞧,很快地就弄完了四菜一汤,都是颇为清淡的营养菜系,很传统的中国式早餐。上桌后,自己先动筷子尝了尝,咸淡适中,清润可口。不自觉自己会先笑一下,可又兀自心凉,为爱人做早餐的确是幸福,但也短暂,一餐过后,可能又是陌路两人。
正慨然时,忽然觉得背后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向她袭来。待分辨出来那是郗夜身上特有的草木清香后,忙心虚地转头,却刚好正撞上那一双怆然的眼睛,一时惧愕,呆在那里不敢动弹。
郗夜好像刚刚沐浴了出来,还裹着浴袍,头发也湿湿的。他额前的碎发已经长到了搭在眼睛上,正因为如此让苏林看不清他眼睛里的神色,于是更是慌张,动了动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郗夜偏头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抽了抽嘴角,半晌后才开口,语气却非常的轻幽:“我以为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我…”苏林心如刀绞,却又不敢再对上那双凄凉的眼睛,就别过身去,拿起包,咬着牙心慌地说:“我…我这就走,这就走。”逃离,带血地逃离才能使自己不在泥潭里沦陷。
可苏林的身体刚从郗夜身边挤过去,还没来得及走两步,手已经被扣住,对方一用力,自己身体一翻就跌入了一个既野蛮又温柔的怀抱。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苏林仿佛听见了郗夜咬牙切齿的声音:“这算什么?苏林,你在耍我吗?”
下一秒钟,还未来得及挣扎,嘴也被蛮横地堵上。苏林彻底懵掉,满脑子全是惊恐地瞪着这个骤然出现在眼前的面孔。他的愤怒透过吻就能感知得到,那样炽烈,活生生地想要把她吞噬掉。
疯了生病
忽然灵光一闪,苏林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突如其来的慌乱,她费尽力气一把推开了郗夜,快速地推开门冲了出去。她觉得自己是疯掉了,自己一错再错地惹恼了他,输掉了自己。
泪水应景而至,她就这样边哭边跑,这算什么?他是不想自己走掉吗?他凭什么愤怒啊?明明当年开口说分手的是他啊,明明受伤的是自己啊!可哭着哭着她又停下来往回跑,她当然不会耍他,她更不想伤害他,她想冲回去抱着他温柔地吻他,想告诉他不管当年怎么分手的自己爱他的心就一直没有变过,她想……可往回跑着跑着,她又想到了邺增一脸诚挚的溺爱和苏媛单纯地自信要让郗夜爱上她,所以不能够,于是又折过头去跑……就这样在一群晨练者和晨小贩们奇异的眼神里,苏林就哭得梨花带雨地来来回回地跑着,她疯了,爱疯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到家的,在门外呆了很久,也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于是,苏林一进门就闪到卫生间去想把自己弄精神点,可没料到刚好撞到正在洗漱的苏媛。
苏媛看到她如此惊魂落魄的样子,当然立马就炸掉了:“姐,你被打劫了啊?”
苏林也是有些傻掉,赶紧用水胡乱地拍拍脸,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说:“我没事,只是…哎呀,反正是没事。”说完就不顾苏媛反应,赶紧闪到房间里去锁紧门。
看到苏媛的表情就知道她会多想,可苏林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连自己都没弄清的事会怎么跟苏媛说呢?更何况还是她跟郗夜之间的事。忽然觉得头昏昏涨涨,浑身都在炽热地发烧,怒长的思维都充斥着煎熬。这个时候别说思考,就连意识都猛地打了一下闪电,消失了。于是,苏林头一昏,倒在了床上。
接下来,苏林生病了,生病的原因竟然是心火攻上,咽喉肿痛,嗓子失声。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轻微沙哑,可后来不知怎地就越来越严重,别说吃饭了,就是喝水吃药都咽不下去了。实在没办法了,就被送到医院来没日没夜地输水。
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也要阻止苏媛胡思乱想,苏林绞尽脑汁才编了一个还算冠冕堂皇的理由蒙混过关,说自己喝完了酒神志不清地跑去看夜场文艺片,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回来太早碰上几个流氓就跟他们打了一架,到家后太累了就急忙回房倒头大睡。
苏媛听后自然是唏嘘不已,尽管数落了她好久,还是答应了她不把这件事告诉邺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