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么冷,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看我挨冻。”
清越瞪着笑嘻嘻的辰川,简直气得牙痒,“你再说我把你丢出去。说,为什么睡不着?”自己又觉得语气感觉不太对,跟警察审犯人似的,仿佛说的是“说,为什么杀人”之类……她赶紧遏制自己瞎想的念头,大半夜的不说杀人这种恐怖的东西。
“喂!”
被辰川冷不丁这么一喊,清越吓得一大跳:“你干嘛?!”
“我才问你干嘛,至于这么大反应?”他坐在她的床上,身上裹着她的被子,十分惬意地反客为主。
“我没想什么。”她才不给他嘲笑他胆小的机会。
“哦?”辰川笑得奸诈,“我有问过你在想什么?”
“……”
事实证明人一心虚就容易犯错,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比任何时候都憎恨这个成语。
辰川索性披着被子走到她面前,低头,把脸凑到她的眼前:“说说吧,苏大记者在想什么?不会有什么不纯洁的想法吧?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清越立刻脸红:“呸!我才没你那么下流。”
“这都被你发现。”他脸上挂着狡猾,著名的梁式招牌微笑,“先奸后杀怎么样?然后毁尸灭迹,然后弃尸荒野……”
“不要说了!”清越立刻尖叫着捂住耳朵。
辰川脸上笑意更深,原来她怕的是这个,那就更好办了!他退后一步:“好,不说这个,我给你讲故事。”
辰川竟很有讲故事的天分,讲的是《荒村客栈》,在一家古色古香的江南阁楼发生的鬼事,明代冤魂悱恻凄凄,加上他低沉磁性的嗓音简直让她如临其境。
“那间客栈有一张很大的雕花大床,挂着一道白色的幔帐,但夜里就会化作白绫……”
清越一冷,下意识抬头看自己的床,床帘子正是白色的……
“客栈里有一扇雕着兰花的窗户,如同盛放开夜中的暗灵。”
清越吓得往他身边缩,为什么她的窗户也是兰花的?
“明代的女鬼准时出现在窗外,一双美丽的眸子幽幽望着那道吊死她的白绫……”
“妈呀!”清越立刻大叫起来,“别讲了别讲了!”
故事终于在清越连威胁带恐吓,最后吓到抱拳求饶的份上才结束。
辰川很满意地起身:“好,故事讲完了,我正好也困了。那么,”他出去拉上门,送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晚安!”
与此同时,窗户被带门的响动震得一响,呼呼的寒风直往屋子里钻,仿佛,一个女子幽怨的叹息……
清越想去关窗户,屋外的树影突然一晃,吓得赶紧缩手愣住不敢动。一下子全都明白过来——
梁辰川!
有什么比大半夜对一个胆小如鼠的女孩子讲故事更无良?
狡猾的奸诈的恶毒的缺德的阴险的梁辰川!
他一定早就发现她胆小!他一定是故意照着她房里的陈设来讲!他一定……
真是罄竹难书。
可是,清越又一阵浑身发冷,她怎么总觉得窗户外面有一双瞅着自己的眼睛?
辰川满意地回到自己房间,并不急着熄灯,而是细细听着窗外流水潺潺。
她并不知道,他也爱煞这种安宁,只因为这安宁里有她。
“咚咚咚。”
果不出所料,敲门声如愿响起。辰川立刻收起得逞的笑容,打开房门,清越正抱着一床被子,迟疑不决地站在门外,纯良无害的模样十分可爱。
他说:“你干嘛?大半夜的不睡觉,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
清越有点抓狂,她记得在十分钟前这是她自己的话,但是现在,阵地失守。
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她立刻笑起来:“你让我进去吧,我知道你睡不着。”
“谁说的?”辰川蓦地挑眉,“谁说我睡不着?我现在困得很,眼睛都睁不开。”
他存心的!
清越忍住心里咕嘟嘟沸腾的愤怒,依旧好脾气,垂头装可怜:“我房间里窗户坏了,关不紧,一直往屋里灌冷门,我都快感冒了……”
他一脸惊奇:“是么?我刚才怎么没发现?”
“……是刚刚坏的,在一分钟前。”
“我帮你修,马上搞定。”
“不用了!”
“嗯?”
“我……就在你屋里上将就一晚,就可以了。”
“那不好吧。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又很下流……”
“梁辰川!”
迂回战宣告失败,她只好如实相告:“因为我害怕,行了吧。”
他果然就不罗嗦了,拽着她进屋关门,嘿嘿一笑:“早说嘛,不就一句话的事,还不好意思承认。”
她瞪他:“那还不是你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吓我,三更半夜跑去给我讲故事,你可真是够无聊的。”
但是骂归骂,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招惹他,不然他要不肯留宿……她实在也没胆子独自回到那间屋子里睡,现在明显处于劣势,逞不起那个能。
辰川抱过清越的杯子往床上放,她急忙扑过去抢:“那个,我睡地上就可以。”
他拽住不放,力气对她大得多:“不行,你还以为在家里?硬邦邦的木地板不比地毯。”
“总不能让你这么委屈,你是客人,我怎么好意思……”
他觉得好笑:“我有说过我要受委屈么?”
“……”
她一时呆住,他们两个都不睡地上?但是屋里只有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