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一出于礼。由之以教其民为孝慈、友悌、忠信、仁义者,常不出于居处、动作、
衣服、饮食之间。盖其朝夕从事者,无非乎此也。此所谓治出于一,而礼乐达天下,
使天下安习而行之,不知所以迁善远罪而成俗也。
国何以治民,兵者;国何以教民,礼也。何谓礼者,曰诚,曰信,曰义,……
……此所以为之者也。”
这一通话说了足有大半个时辰,先时林白还有反抗之心,慢慢的,双腿麻木以后,也随他说了,心里想:说吧,慢慢说,累死你!
“晚生受教了——”林白长揖到地,面前这人说了这么久,总得有所表示,林白表示了一下,就要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不料那人茶水没喝一口,又接着开讲。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圣人之言,欲天下平,须齐家;欲齐家,则身修;身修须心正;意诚方可心正,知至而后意诚,归根到底还是知物——无以学,何以知物乎?”
林白忙低下头,心中暗骂,孔子要说过这话,老子先用砖头把你‘乎’一顿先!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一下午,林白什么也没做,光站这挨训了,好不容易等到这人说了句:“德仁,汝当好自为之时。”抬头一看,已经夕阳西下,太学里已经没几个人了。
对于这位太子侍读,隔了几天,林白才打听出他的底细,说起来,这位还真不简单,书香世家,林白落他手里,算是报应,还真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此人姓郎,名余令,定州新乐人。从他爷爷辈算起,郎楚之、蔚之弟兄俩,隋大业中,蔚之为左丞,楚之为尚书民曹郎。炀帝很看重这兄弟俩,称为二郎。
高祖李渊,武德初年,郎楚之位列九卿中的大理卿,和太子少保李纲、侍中陈叔达一起专门为大唐编写律法。
郎余令的老爹现为贝州刺史,哥哥为万年令。刺史不用说,那是地方大员,单单这个万年令,地处京畿道,富民之地,油水多,福利好,不是皇家信得过的人可没这好差事。
郎余令进士出身,刚开始在霍王元轨府里做参军,他的从父郎知年是霍王的好友,因霍王的举荐做了幽州录事参军,这几年调入京城,任了太子待读兼着太学博士。
对于这么个人物,林白隐隐地感觉到,以后还得和这位发生一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说话间,到了马球比赛的日子,这天,林白一早起来,精心地打扮了一下,虽然自认为不打扮也足够帅,不过为了在公主面前取得绝对的好印象,还是从里到外的换了身新衣衫,头也梳得油光粉亮。
今天不用去太学,心情很爽,前日被郎侍读一通训话,林白现在产生了厌学情绪,尽管那位郎大人一个月去不了几次,但林白心里总一直拎着,还好今天没有《礼记》这门功课。林白还没出门,姚元之的夫人周敏已经带着姚元之杀上门来。
两位夫人一声令下,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向着皇宫的方向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