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撞到他两道剑眉下深陷的眼窝,漆黑的眸子晶光流转,如月光般柔和。
心忽地一跳。
湛澈与别人进行目光交流时,不,应该说,他看人时,眼睛像是聚光灯,锁定谁,谁便如站在舞台正中央,全身长了毛似的不自在。他却浑然不觉,单纯地看着,不带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躲闪的、直接的、全神贯注的,也不说话,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一番风卷残云,盘子里连蛋糕屑都被舔光、做个艺人真可怜,连饭都吃不饱。不对不对,这明明是小少的责任,工作没做好,累着自家老板。哼!没错,就是他,天天不干正事,就知道哗众取宠。
我正默默腹诽,他敲桌面的手指突然停下,温暖潮湿的手掌神不知鬼不觉伸过来,包住我的手,我假意挣脱,没能成功,便红脸不看他。
“如心,”他依然看着我,目光灼灼,手却暗暗加了劲儿,抓得我甚至有些疼,“小少总说,女孩子的话,常常口是心非的。他说女生说讨厌,其实是打心里喜欢。赶对方走其实是期待对方,死皮赖脸留下来。我没谈过恋爱,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
叹口气,他说:“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始终以诚相街。我根本没期望还能再遇见你,你可能无法体会当我知道你是谁后的兴奋和激动。像找到唯一的家人。无法自控地,想走近你,近一些,再近一些。真是好奇怪,”他苦笑道,“你明明就在我面前,可是还是很想你,所以,不论发生什么事不论任何时候,都请不要怀疑我的心意,好吗?”
手心冒汗,想偷偷伸缩手指活动下,却被他误以为要挣脱,一使劲,便被突发而来的力量重新带入怀中。
我贴着坚实的胸膛,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没有被美色冲昏头脑,手指轻轻挠着他的后背。
一下,两下,三下。
我轻声问:“所以,我对你而言,更像是……家人?”
他搂着我腰部的双手一僵,继而脸颊被托住,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我紧张地闭上眼。
温软的吻,蜻蜓点水般落在脸、鼻尖、额头、眼睛上,末了贴在唇上吮吸着,他的鼻子本就大,接吻时两个鼻孔均被他的鼻翼堵住无法呼吸,只得奋力挣脱开。
我听到他压低的笑声:“你的家人,会每天,行使这样,的礼节吗?”
“你……”心脏像是被关了一天的小狗看到主人归家,知道自己即将被主人带出家门四处遛遛,撒着欢地跳,恨不得飞出家门。我摸着滚烫的脸,仍是不敢抬眼直视他,佯装生气的样子:“到底懂不懂接吻的?哪有堵着人家鼻子不让呼吸的,简直……简直是在谋杀。
说完转身欲逃。
他愣了一会儿,终于从后面追上来,双手环住我,紧贴着我的脸:“并没有真的生气,对不对?”
我沉默半晌,终于红着脸承认:“嗯。”
年少时,喜欢一个人,没少做蠢事。
想要的心情越迫切,越是刻意表现冷漠,渴望拥有礼物却不屑一顾,对梦寐以求的机会偏装作不感兴趣拱手相让……那些只要看到或想起就会热血沸腾的人和事,甚至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