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齐谐直勾勾盯着空气,“捞出来这样一个‘死人’,他们竟没有扔去太平间。”
“别说话了,先休息一下。”
“或者他们忘了检查我死没死,或者发现了我体质特殊,或者……”
“阿静?”丁隶弯腰看着他,“闭嘴,躺好,现在。”
“我没事了。”
“找面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色再说没事。”
齐谐无奈地叹了口气靠回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直到泡进温水里才算恢复一点血色。
丁隶推开主卫,对面的浴帘哗地拉上。
“会敲门吗。”里面不悦。
“你又不是女的。”丁隶拖来一只凳子,“干净衣服放这了。”
“知道。”
“先生还要什么服务,捏脚搓背,推拿按摩?”
齐谐这才笑了一声,拉开半截浴帘递来一件东西,丁隶接过,是一块直径九公分的青铜镜,反面阳刻着鸟兽的纹样。
“三国时期的东西,值个七八千吧。”齐谐靠在浴缸上,“刚才顺便摸回来的。”
“她到底让你去干嘛了。”丁隶摸不着头脑。
“进曹魏运兵道的库房取一支箭簇。”
“这儿有运兵道?不是在亳州吗。”
“有,不过被水淹住了,入口就在护城河下面。”
“哦。”丁隶放下青铜镜,“你水性应该挺好的,怎么搞成这样。”
齐谐冷哼:“你一口气游个十里路试试?”
“不用试,我连半米都游不走。”
“一口气。”他重复。
丁隶一愣,总算明白意思:“你是说中途不能换气?”
齐谐点头。
“不过你也不怎么需要呼吸。”
“只有熟睡之时才不需要。”齐谐抄起水洗了把脸,“那条运兵道全部淹在水下,是砖砌的,宽处两三米,最窄只容一人,四壁长满水草,游起来很费力。兵器库在最东面,途经七个岔口,我看了几遍地图才记住每一个拐弯,好容易找到那里,门又是锈死的,还好木板朽了。我踢开一个洞,钻进去捡了一支箭簇,照照周围东西还挺多,估摸了一下这铜镜最值钱,就揣走了。”
丁隶失笑:“你还有空估摸这个?”
“贼不走空。”
“那是贬义词,别用得那么顺当。”
“接着我往回游,原先的通道不知什么时候塌了,我想起另有一条路能绕过去,但记不得具体在哪,就叫了几只水鬼跟它们商量了一下,让它们带路。”
“你又威胁人家。”丁隶见他早有前科。
“没有,是商量。”齐谐重申,“在水里我比较吃亏。”
“那它们同意了?”
“嗯,它们说可以,然后把我带到了一条死路。”
“为什么?”
“繁殖。”
丁隶吃惊地啊一声。
“你瞎想什么。”齐谐瞥他,“如果我淹死了,水鬼的数量就增加了,它们是这么繁殖的。”
“哦。”丁隶松了口气。
“这时我已经开始有缺氧的感觉,并且完全迷路,手里的探照灯闪几下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