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管家拿起账簿看了看,也眉头蹙起,把账簿扔到赵磊脚边,摇头道:“赵磊,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大胆!”
赵大管事完全不知道账本有何问题,也不知道上峰为何震怒?此时他马上捧起账本再看,这一笔笔陈粮卖出去的银子他都加过了,没错啊?
赵大管事磕头伏地,举起账本请示道:“属下不知问题何在?望大管家示下。”
齐大管家拿过账本,一条条说道:
“这九九米行除了跟咱们买粮食,就没别的表示?上一个灾年,他给咱们捐了九百两银子,表示要共同抗灾,给冰雪中的百姓送粮送衣。
还有这全福米行、三秋粮铺、吉吉果铺都在北地,上回公子亲自去北地坐镇,制止了饥民暴动。否则这些粮铺早就被百姓打砸抢光了,此次他们也没有表示?”
这次赵大管事懂了,齐大管家这是说他贪了银子!还是贪。污超过九百两以上。他敢克扣下层员工的钱,可不敢贪一分公子爷的钱。
赵大管事忙磕头请罪道:“冤枉啊,大管家,这些个铺子不是我跑去的。我不知道这些铺子还捐了银子,我绝对没有贪一分捐款……”
赵磊把二管事黎叔供了出来,黎叔走进大堂就把一本附册呈了上去,禀报道:“这是各地粮铺的捐款账目,合银一万三千九百五十二两,这些银子已经发送齐家本宅,不日即将送到。
属下私自扣押此账本附册,皆因我信不过赵大管事。属下想当着公子爷的面告发赵磊。”
齐墨端起茶盏,吹了吹,道:“准。”
黎叔跪下禀告道:“我身为庄子里的二管事,有职责为下仆们抱不平。公子爷,这是这一个月下仆们吃喝用度的开销,还有救济支出。”
说罢,黎叔把自己重新抄一遍的单子递给了齐大管家。然后继续道:“刨去月银,庄子一月开销不足二两银子,赵磊报上去的却有八两银子,他已经中饱私囊两年有余,故属下不敢将账册给他,怕他见财起意,杀人灭口。”
赵大管事要气死了,杀人灭口都说得出,这二管事是要否定他的道德啊!赵大管事刚质问了那份单子的真实性,黎叔下一句就等着他了:“此单子皆是我亲眼所见,亲手所记。每一条每一项都可以找庄里的下仆对质。另外,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齐墨已经在喝茶看戏了,此刻便很配合道:“说。”
黎叔又呈上一个单子,详细的列了这两年庄子发生的一件件大事。又在其中阐明自己在这些事情上的作为,以及赵磊在这其中的作为。
两厢一对比,谁是吃干饭的、谁是做事的一清二楚。
黎叔最后总结道:“赵磊此人无甚能力,如若不信,大管家可以让我考问赵磊,看他对这庄子里的事懂多少?”
赵磊只想骂娘,这愣子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不但暗暗记下生活工作痕迹,还给他出了考卷!不用说,这里面的题肯定全是他不懂的。
赵磊好歹也是个大管事,他不想丢了面子,便用以往那招,假装大度道:“考问就免了,这罪我认了。我初来庄子,对一切都不熟悉,也有心栽培你成接班人,故对你委以重任。
唉!没想到你却认为我抢你功劳,这事是我处理得不妥,我甘愿受罚。”
叶萧逸早就料到他会出这招,此时黎叔便挺直腰板道:“禀公子爷,赵磊并不是这样的宅心仁厚之辈。这是属下给他录下的起居注,记录了他这一个月和所有人的对话,请公子爷过目。其中真假亦可找庄子里任何一人对质。”
齐大管家把这份起居注打开一看,赵磊平时尖酸刻薄、苛待员工的形象马上跃然纸上。
都说看一个人为人如何,看他对最下层的人如何说话,便可知其本性。此案已经不用审了,赵大管事的位置今天也坐到头了。
赵磊被带下去之后,齐墨微笑着请黎叔坐,黎叔坐下后,齐墨又请黎叔喝茶。
黎叔还以为公子爷要任自己为大管事呢,毕竟他已经言明自己比赵磊厉害。没想到公子爷的下一句是:“黎叔,你背后的高人是谁?”
黎叔一口茶差点就喷了出来,然后叶萧逸就被出卖了。
黎叔来请叶萧逸去大堂的时候,叶萧逸还觉得这个齐大善人也太敏感了,这都看得出有人在背后指点?
等见到人的时候,叶萧逸愣了一下,看着齐大善人那张风华无双的脸,叶萧逸直接扑过去:“媳妇儿,墨玥,老公!萧墨,我想死你了……”
穿着一袭华贵狐裘大氅的齐墨差点把茶盏给摔了,把抱住自己的人推开,咳一声,开声道:“我没这样的癖好,齐某大名齐墨,你别这样喊我。”
叶萧逸一屁股坐在齐墨隔壁的太师椅上,不高兴道:“你又失忆了,你要忘记我多少次?”
齐大管家本来还想喝止叶萧逸,让他坐到下首去。此刻听叶萧逸这一句,便觉得这人神经有问题,忙用眼神示意黎叔把人带下去。
黎叔也没想到这个看着很正常的大侄子会关键时刻掉链子,忙上前要将人领走。
齐墨举起手掌制止:“你们都出去候着吧,我跟他聊。”
众人都出去后,齐墨才温和道:“你做这么多事情,是想干什么?”
叶萧逸摘下头顶的棉帽,抓了抓他那颗光头,装傻道:“我干了什么事情?我就干了这一件,还被你猜到了。”
齐墨举起一只手掌,一件件给他数:
“你一来,就在济宁城拉帮结派,成立青花帮,这是其一。其二,你弄的丐帮论道峰会,说齐家才是北方首富,让齐家做这出头鸟,居心何在?
其三,我这庄子周边竟然都是你的人,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