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子马上来报,“都安排好人了,以后这庄里每个人吃多少、用多少,还有咱们领到的粮有多少、棉衣多少,每天都会有人来跟老大禀告。”
叶萧逸一拍大腿赞道:“好!事成之后,有功的都有赏!”
要不是这帮小弟没人识字,也不会写字,叶萧逸都要让他们把庄子的开支数目记成单子直接给他送过来。
不过,要人给你办事,就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是要给好处的。不然以后谁跟着你混?
大伙刚收了一个铜板的月钱,没想到这会儿又有机会领钱了,纷纷踊跃要参加行动。
小虎子凑过来八卦道:“老大,你记这齐家庄子一个月的开销是干什么用的?齐大善人托你办的?”
叶萧逸只是笑道:“你们记好了,这是机。密行动,要是被姓赵的发现了,赏钱就没有了啊。”
众人纷纷捂口禁言,生怕自己嘴巴大就说了出去。
叶萧逸撒下一张网,只要赵大管事还是依照以前的章法行事,依然每月贪墨下层员工应得的开支,叶萧逸就能抓到他的小辫子。
不过,这还不足以把他扯下来。水至清则无鱼,好的领导对于人才都有一定的容忍度。
人才市场也没有各方面全角度完美的下属,只要这赵管事的才干和优点到位了,就足以让上级容忍他的其他小毛病。
这赵管事就算被查出来克扣员工福利,上面也最多警告他一番,让他别苛待员工,他的位置依然是坐得稳的。
最要紧的,是打掉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从他的职业能力上挑毛病,才能撼动他的位置。如此才能除掉和你不对付的上级。
这赵大管事职业能力上有什么毛病,也只有他的直接手下二管事黎叔最清楚。
叶萧逸最近都在跟黎叔喝茶闲谈,一边跟他建立友谊,一边缓缓逼出他心中对赵大管事的不满。
叶萧逸一副不屑的样子跟黎叔道:“那赵大管事也就嘴皮子利索,惯会颠倒黑白,抢人功劳,我就看不惯他!”
深受其苦的黎叔连连跟叶萧逸诉苦他上级怎么会说话,“我嘴笨,明明每次都尽力反驳他了,但就是每次都给他背黑锅,被他抢功劳,我这一大把年纪呀,真是白活了!”
叶萧逸凑前去八卦道:“具体到底是怎么样的?他咋那么能掰呢?”
黎叔也凑前去,刚想讲八卦,就被叶萧逸那张脸晃花了眼,道了句:“大侄子啊,你这咋长的?跟个闺女似的?”
叶萧逸胡诌道:“我娘生了六个儿子,这最后一胎她求神拜佛都想求个女儿,结果我一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了。”
黎叔奇道:“还有这事?看来你们那边的菩萨比较灵。”
叶萧逸纠正话题:“黎叔,咱们说的是你啊,你到底是咋遭姓赵的坑的?”
黎叔伸出两指来比划,低声跟叶萧逸讲古:“这事得从两年前说起,咱这做管事的,管的最大的事情就是时令天气、仓储保存、食物初加工、物资进出,还有联络外销的铺子。
那满地的粮食、满山的果子,什么时候该收、收多少、分几次收完,都得管事做决定。大管事一声令下了,才能收。
收早了、收迟了都影响产量和质量。这个事情得算得非常准,差个两三天都会毁了今年的收成。
一般稻谷九成熟了就要抢晴收割,连续好几日太阳猛烈,其后必定降雨。
降雨了就糟糕了,稻谷本来已经被晒干了,再淋了雨就容易让里面的米粒断裂,变成爆腰米。这种米是不能送到主人家里去的,拿去卖还得降价卖。
而且淋了雨的稻谷,若遇上连续三天不放晴,这谷子就会发烧,变成黄米。长时间没有猛阳晒谷,还会让米变成霉米。到时候一整年的收成都要喂猪了。
这当大管事的啊,就要对时令天气预测得非常准。姓赵的那东西第一年上任,他就是派我出马的。
我好歹也跟了秦大管事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该收什么,我都门儿清。反倒是那姓赵的什么都没捋顺,要不是我帮他,他哪能坐稳这个位置?
那年我一出马,不但稻谷在暴雨前收好了,果子也分批送出去了。别人家的果子还烂在树上、烂在仓库里头,就我这里抢在暴雨前都收了。
这算是大功一件了吧?结果这功被姓赵的抢过去了。”
叶萧逸正在喝茶,听到这最后一句一口茶吐出来,不解道:“您这么威风,这功劳他咋抢的?”
黎叔哎哟一声,拍了下桌子,悔不当初道:“都怨我,好拉不拉,咋偏那时候上茅房呢?齐大管家请府里的几个管事、店铺管事,还有庄子里的管事喝酒,我就上了趟茅房,那功劳就被他抢了去。
这都怨我,干嘛要去帮他?这都是他大管事的活呀!
后来我说是我干的,姓赵的就说黎叔也有功劳,一副好上司的样子,齐大管家就信他了。”
看来这个功劳就是赵大管事的“代表作为”了,叶萧逸挖出了一桩,又继续挖:“那后来呢?你以后不帮他了,他还怎么威风?他要犯了大错,齐大管家能不换了他?”
说起这个黎叔就痛:“我是不帮他了呀,看着他犯错也不提醒他。
但凡种过豆子就知道,绿豆红豆这些豆子爱长虫。一段时间没瞅,里面准给你长一包黑黑的象甲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