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炳超最后把贾立柱介绍给孟凡成,让他协助孟凡成的工作。这就让贾立柱更加肯定自己对孟凡成的猜测,认为他一定是有家世背景的人物,要不李炳超为何要让自己协助他的工作呢。
对待李炳超交给自己的任务,贾立柱欣然接受,他知道这是自己又一个难得的机会。设想一下,居然连李炳超都要巴结的人物,自己要是与其相处融洽,不希望他能直接帮助自己,就是光靠李炳超的信任,就可以让自己仕途一片光明了。
贾立柱看着孟凡成,很不由自主的就笑了起来,虽然功利了一些,但孟凡成能明白这些仕途人的心思,只要是无害的,他也不会计较。
可是怎么称呼孟凡成呢,这的确让贾立柱犯了难,是叫小孟呢,还是叫孟少?或是干脆随李炳超叫凡成,但他感觉都不妥。
“贾副区长,还是叫我凡成吧!亲切!”孟凡成解围般地说着。
贾立柱脸上顿时色彩斑斓,这样称呼不只是亲切,更拉近了关系,让他心中很受用。
“那以后,凡成只要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就是了,没说的!”贾立柱长着一张大众脸,粗一看没有什么特色,细看就能看出他这些年的隐忍。他的额头满是抬头纹,在孙喜厚当道的时候,他由于没有站对队伍,一直受排挤,虽然年纪不大,但他身上那股魄力早已被磨没了。
“以后青藤的徐福酒厂有什么事情要与东辛区协商的,我就找贾副区长了。”孟凡成有些可怜地看着他说着。
“没问题,我会尽力帮忙。”他看了一眼在那里很欣赏地笑看着自己的李炳超,心中敞亮了许多,果然自己没有猜错,照顾好孟凡成,就等于在间接照顾好李炳超,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两头都得好的事情。
大门前,李强和费波从车中抬出一块用红纸写的告示牌,立在酒厂的大门前,迅速引起许多人的围观。叽叽喳喳议论不止。
告示上通知施歧山、秦泗海(秦胖子)这两位职工下午到总厂开会,以前的几位厂中层领导只有施歧山在名单之列,其他的都榜上无名,让他们都灰溜溜的离开了。厂中职工有些出气的看着他们狼狈的身影,感觉私人企业也并不是老虎,只要把不得人心的领导清除,再能有区里出面,协调好职工的利益,他们完全拥护改制。何况他们都是普通职工,没有能力调走,更没有信心去自谋出路,最好的结局就是有一个好的公司接收他们的企业。
通过李炳超的表态,职工已经消除了下岗的顾虑,而这个告示,又让他们对厂子加深了信心。他们就不信酒厂会搞不好,酒厂为什么走到今天,职工们都明白,没有像吴坤这样的官僚,他们一定不会有今天。徐福酒厂不像其它企业,职工不想下岗,也不愿意改制,因为他们都经历过厂子的辉煌时刻,而徐福酒厂从来就没有辉煌过,连稍微盈利的时间都很少,所以职工没有归属感,就很希望改变。所以这也是在听到改制的时候,职工只是期待,而没有再想上访的原因。
施歧山瘦高个子,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头发蓬乱着,他叼着烟嘴,眯着被烟熏得睁不开的眼睛,看了一眼告示就挤出了人群。
“都散了吧!”施歧山挤出人群喊着,“该上工的上工,没事的回家休息两天,马上厂子就重新开张了,那就不养懒汉了。”
“施工程师,这次该你当厂长了吧!那样我们也有奔头,要是老板不瞎眼,没跑吧!”一个年纪不大的职工对施歧山喊着。
“该干吗干吗!没事别在这嚼舌头,不干厂长,我也是这个厂子的顶梁柱。”施歧山拢了把头发说着。
围在一起的职工轰然一笑,这一笑不是在嘲笑施歧山夸海口,而是仿佛看见了施歧山带着职工真正的把酒厂搞好。所以这是一次信任的哄笑,施歧山也没在意,而是稍微挺起有些佝偻的身子,看了一眼上次与李炳超来时,不住问自己问题的孟凡成。
…………
下午两点的时候,施歧山穿着老旧的酒厂蓝色职工服,坐在以前属于吴坤的办公室里。他对面就是自己一直猜不透的男孩孟凡成,身边还有老实的秦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