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才惊觉后背已然汗湿,方才若是出点儿差错,我便会一命呜呼。
两军刀箭相向,万分凶险。
“如果你们放箭,你们的首领便成为箭靶子。”我凝眸,冷酷道。
“兄弟们,放箭,不要管我。”呼衍哈别愤恨地吼道,却只能乖乖地被左越拖着后退。
“呼衍哈别,传令撤兵,否则睿侯大军一到,你们便全军覆没。”孙淮威胁道。
呼衍哈别嘴角微抽,怒视孙淮,鹰隼般尖利的目光刺在我脸上,“撤兵五十里。”
匈奴骑兵闻言,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呼衍哈别再吼一声,他们才掉转马头,潮水般退去。
主将被擒,匈奴骑兵不敢轻举妄动,乖乖地待在五十里外。
今夜,没有人睡得着。如果赵慕不率军回援,沃阳之危仍然没有解除。
孙淮早已派人通报赵慕沃阳战况,望他尽早回援。
长空破晓,东方天际终于露出鱼肚白,天色由青灰慢慢转变为明亮。北疆的晨风冷冽刺骨,我站在行辕门前,远眺苍穹,只见云海翻涌,我遍体生寒,不由得拉紧衣袍。
战马踏地的声响隐隐传来,朝着行辕的方向奔腾而来。
心中一喜,我知道,赵慕回来了。
“扶疏姑娘,侯爷率东西两路大军回来了。”不知何时,孙淮来到我身侧。
“那便好,我先回去歇下。”我朝他笑笑,转身走向寝房。
“扶疏姑娘……”孙淮迟疑地唤了一声。
只要他回来了,沃阳便再无隐忧,我也能安心睡一觉了。果然,一躺下来,我便沉入梦乡。
一夜的担惊受怕,一夜的紧张忧虑,一旦松懈,我便被睡意淹没。
不知睡了多久,只觉有人握着我的手,有人抚触着我的额、鼻、唇,轻柔的触感,像风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