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猖用力甩了甩后背,身上的毛很快又重新被细雨浸透,冰凉粘腻地粘在身上,非常不舒服。
他眯着眼睛,抬头看向旁边似乎杵成一尊石像的水树伊吹,试图看清从他下巴滑落进衣襟的水流里究竟有没有眼泪这种东西。
眼底黯淡无神,眼圈的颜色比平日里还要寡淡,明显是没有一丝想要哭出来的样子。
只是……
夜猖瞥了瞥掉落在一旁的雨伞,认命地衔起伞柄,往他脚边拖拽过来,用尾巴轻轻抽了抽他的小腿:“你现在状态不好,别继续淋了。”
水树伊吹的耳边尽是喧闹的嗡鸣,夜猖的声音被轻易压去。
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他现在都偏于虚弱,更何况精力被榨去不少,这三天也没有真正地进食补养过,眼下真相血淋淋地铺到眼前,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嗓子里全是一股甜腻的腥味。
他被夜猖抽了两下,晃过神,下意识地低头看过去。这个动作做得太急,眼前顿时一阵发晕。他抬手扶住额头,往后踉跄了一步。
紧接着眼前一黑,漫天的细雨和透骨的寒意,被隔绝在意识之外。
等他清醒过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凹凸不平的石壁,旁边的人很快把他扶起来,一碗温度正好的米粥递到他嘴边,硬逼着他喝了下去。
摄入食物之后,水树伊吹的状态明显改善了许多。他被噎得咳了几声,正想瞪向夜猖,突然发现自己的右手被人圈着。
水树伊吹愣了愣,偏头看过去。
宇智波佐助躺在他身侧,眉心皱着,脸色苍白,明明失去意识,却依旧把他攥得很紧。
“你来之后,他醒过一次。”并不算熟悉的低沉男声在石洞另一端的阴影里传来。“有些事情似乎对他打击太大,又昏了过去。”那人边说边走过来,点在一侧的烛火将他的面容慢慢照亮。“不过应该很快会醒过来。”
毫无疑问,现在是决战之后,宇智波佐助已经知道了鼬的真相。然而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人,已经由于前些年的事情,换成了宇智波斑。
水树伊吹不想再细想下去,他取过被烘干的衣服,套在身上,遮住胸前那些很淡的痕迹,哑着声音问他:“……另外一个人呢?”
宇智波斑侧过身,往洞穴的出口看了一眼。
水树伊吹轻轻拍了拍佐助的手背,慢慢把他的手指拉开,起身走进与这里相连的石洞。
里面没有光源,但是隔壁蜡烛的光亮照射进来,也不算昏暗。
地面上孤零零地躺着一具颀长匀称的身体,身下没有像他和佐助那样垫着被褥,皮肤泛着毫无生机的苍白,裸|露的手臂和脚踝等处还布着已经干涸成黑红色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