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焱在一手将徽章还给普尔的时候,借着思索表情的掩护另一只手悄悄伸指弹了一下夜影卧着的凳子。震如隐雷激发,震字诀是武功中的阴谋手段,用物理力量去实现心理作用效果的方式,用无声无息的万钧之力意外制胜,公孙焱就这样透过凳子用一道人类五官感觉之外的能量脉冲“敲”了夜影一下。果然,意外之下夜影化成一道蓝影窜升,而且扑向了但丁·鲁西斯,前肢探出,紧拢掌蹼延展开来露出了蓝滢滢的细小爪子,像一个恶虎幽灵扑击相中的猎物一般。
但丁·鲁西斯被充满联想的蓝色幻影吓傻了,惊恐之下身子从凳子上滑落,夜影擦着发梢在他头顶上一个翻身突然展翅呼的一声又滑回去了,再度猫在椅子上,眼睛忽暗忽明观察着。但丁·鲁西斯狼狈的重新坐回去,喝了一口果汁压惊后神情迅速恢复,并有一股抑制不住的惊喜溢出来,感染着周围的空气,连普尔都对他的转变感到惊讶。
“真是一个骄傲的家伙,可把我吓着了,我想这就是家族传说中复舒的开始。请你们一定听完我的解释,请相信绝非天方夜谭的一个故事。”但丁·鲁西斯更加坚定和喜悦地说,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本的薄薄的画册摊在桌面上,作了一个请看的手势之后抬头正襟危坐着。
公孙焱接过画册看了看,画册真的很薄,只有几页。纯天然纸张已经很少见,摸起来手上传来鲜活感,但画页看起来古老,满纸苍桑味,应该是古画的一套影印件吧,从纸张上标注的日期也可以看出来。现在已经很少人带这样的画册了,除了一些特别的专业人员或者收藏发烧友还有高昂的费用保持着这个习惯。无限细密和无限宽广的互联网将大部人的生活包围、融解了,像这样的影印图像完全可以存在虚拟空间,通过无处不在的节点,比如这餐桌上的终端在离桌面3厘米高的平面上投影出来,比但丁·鲁西斯摊在桌面上的效果更好,至少可以随意调节亮度、对比度和视角。所以热爱先进技术的普尔对鲁西斯先生的行为皱起了眉头,公孙焱却喜欢原始,原始是历史的源头,也是想像力的源头。
第一页是一只迎面扑来的怪兽。圆脸尖嘴,展开的翅膀上竟是鱼鳞一样的羽毛,划破空气,极速飞翔,带着淡蓝色光芒的利爪像要从纸里伸出来,注视者脸上隐隐会有蚂蚁爬的感觉。
至少有八分相似吧。公孙焱心中这样下了结论。如果不是年代久远应该会更像,可夜影是一只刚刚诞生的组基因动物,怎么会有这样遥远的历史呢?第二页是一片幽暗中一个更黑暗的影子,看起来摇摆不定。“鬼吗?”普尔在一边发出疑问。“大概是吧。”公孙焱答道。
“不。”但丁·鲁西斯断然否定。一唱一合的两人惊讶抬头,“为什么?”这一次是公孙焱忍不住发问。
“这是从我的家族徽章发现的最大秘密。家徽是一幅水中的图像,这也是一幅水中的图像,那种摇摆不定的感觉是因为身影在水流中轻微荡漾的缘故。”
“这么说黑暗也是因为在深水中光线不足的原因了?”普尔问道。
“是的。”
“那也可能是只水鬼。”
对于普尔的调侃鲁西斯不置可否,但神情显然是坚定自己的信念。
第三页的画面凌乱不堪,看起来被人故意涂抹了一翻,再也无法分辨原来画得是什么。坐在一边的但丁·鲁西斯歉意地说道:“很遗憾,一百多年前一场緣故让这幅画被毁了,也没有传下副本,所以只能成这样了。”
公孙焱翻开了第四页。一张云母状的台子上摆放着一本青皮封面的画册,画册上放着一颗珠子。混沌色的珠子好像是微微悬浮着的,看起来还在旋转……公孙焱一阵天旋地转,身体被扭曲一样极度难受,急忙移开视线。一边传来不停呕吐的声音,公孙焱转头往但丁·鲁西斯看去,后者目光闪烁,正细细地看着这边。发现公孙焱的目光竟然先光顾他而不是普尔,僵硬了一下,连忙换了一幅表情。
已经将早餐呕吐完了的普尔终于歇过气来。吐着酸气道:“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厉害!”
公孙焱望着但丁·鲁西斯,心里有一股一拳冲过去的念头冒出来。但是忍耐制止了付诸行动的冲动,眼前这个人不仅可恶而且可怕。他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没人知道,更可能这或许又是对抗那神秘敌人的机会。
“非常抱歉,并非有意伤害两位,实在是想证明在下所言一切并非妄谈,给两位造成的不适深感歉意。其实正是刚才这种情况才是这本画册引人入胜的原因,否则几百年下来它早已化成尘埃不复存在。不知两位认为如何,我可以保证后面画页绝无类似情况。”
公孙焱扫了那颗怪异的珠了一眼,翻开第五页。映入眼的是一团火焰,淡蓝色的火焰。火焰飘在画面的正中,非常的安静,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火焰的周围完全的黑暗,冰冷寂静的黑暗,火焰没有光芒也没有热量。
“这阴森森的火可真像鬼火了。”
普尔研究味地说道。
两人看了许久确实没有异状再发生,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都松了一口气,也有些失望。
第六页是一根箭一样的宝物。上端是一对青色展开的翅膀组成箭羽,翅膀和箭身上嵌着各色宝石,看起来华美绝伦。整幅画面的背景是辽阔的天空和深远的大地,宝物亘立其间似散发着无穷力量,一种让人膜拜的诱惑透纸而来。